諸賀之想著還有話要對諸母說,又想著她一定等著,點點頭,說“那我讓下人給你端進來,不要泡太久了,水涼了會生病的!”
秦姝臉紅的點頭,她到冬天就有一個壞習慣,那就是泡在熱水裡每次不是蓮姨娘親自去敲門她就不起身,一直泡著覺得水涼了這才起身。
諸賀之去了諸母的園子,說了秦姝不過來吃晚飯,諸母也沒多問,讓袁媽媽準備飯菜,沒一會兒桌上擺著三菜一湯,以前都是秦姝給他們盛湯,今晚她沒來,諸小妹最小,她端著碗給三人盛了一碗湯,又盛了一碗飯放著。
諸母說了一句吃飯,開始動筷子時他們也跟著動筷子。湯還冒著熱氣,諸賀之喝了一勺,舌尖被燙得生疼,他皺了皺眉,囫圇吞棗的吞了下去。
諸母看見了他皺眉,以為湯不好喝,喝了一口,問“怎麼了?湯不好喝嗎?”
“不是!有點鹹了!”諸賀之睜眼說瞎話,湯的味道剛好,是他自己的舌頭不好,把責任推給廚娘。
果然,諸母一聽,扭頭對袁媽媽說“以後讓廚房少放點鹽,太鹹了怎麼吃得下去?”袁媽媽點頭。
諸賀之心虛“不用了,就這樣也挺好的!”為了證明真的挺好的,他又喝了一口,在喝之前他學乖了,吹了吹才面色平靜的喝下去。
諸母沒多說,喝了一口,確實覺得味道還可以,也就沒讓袁媽媽去吩咐了。
飯後袁媽媽收拾碗筷,諸小妹給諸母他們倒了茶,諸賀之說“沒事小妹回去早點休息,天冷了多加一床被子!”
“好!”諸小妹歡喜,天太冷了,她早就想鑽進被窩了!
諸小妹離開後。諸賀之問“府上沒多少銀子了嗎?”
諸母知道她把諸小妹支開就是有話要說,她一天也想好了說辭,說“燒炭太貴了,沒那麼多銀子買,娘這才不打算買的。”
“上個月的俸祿沒了嗎?”他是從刑部侍郎,俸祿還不少。怎麼會就沒多少銀子呢!
“有。”諸母面無表情的說“娘留著沒動。那本孤本還在當鋪裡,當初是因為急著用錢才把它當掉的,過兩個月就到期了,若是沒有銀子去贖。他們會把孤本賣掉的。”
諸賀之想著在當鋪的孤本,頓時啞口無言了。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諸賀之問“那這個月的銀子還有嗎?”
“還有二兩銀子五百三十文。”諸母把具體的數字告訴他。並且向他說明,家裡實在沒銀子買燒炭了。
諸賀之想著手腳冰涼的秦姝,有些心疼。有些為難,他不可能在不能飽腹的情況下,還去想著避寒。
諸賀之坐了一會兒讓諸母早點休息就回去了。他回去時,秦姝正坐著吃飯,芙蓉拿著乾淨的面巾擦拭溼潤的頭髮。看見他回來,收了筷子看著他,諸賀之笑笑“你先吃吧!我去書房一趟。”
秦姝看了他一會兒坐下繼續吃飯。頭髮剛洗,又是冬天。乾得很慢,她坐在屋子裡沒一會兒就坐不住了,披上披風去書房。
敲了敲門,諸賀之讓她進去,看著她的頭髮溼漉漉的掛在頭上,不悅的說“頭髮還沒幹就出來,吹了風頭疼怎麼辦?”
秦姝知道他關心自己,笑著走過去,把披風的帽子戴在頭上給他看,說“我來的時候戴了帽子的!”
諸賀之這才妥協,笑著向她伸出手,秦姝含笑走過去,一走近手就被他包裹在手心,暖和和的讓人捨不得撒手。
諸賀之捏了捏她的手,說“阿姝,以後多穿點兒衣服!”
“好!”秦姝知道他的意思,府上不會買炭,諸母捨不得花那個銀子,可是冬天這麼冷,眼見著過幾天恐怕就要下雪了,她在心裡嘆了口氣不再多說。
秦姝瞧著桌子上還有不少公文要處理,便不好再打攪,說“你先忙會,我過去了!”臨出門時想到了什麼,問“要準備吃食嗎?”
諸賀之搖頭“你先睡吧!我等會就過去。”
諸賀之處理了桌上的公文,吹滅燭火回屋,秦姝的頭髮還沒幹透,她靠著軟榻,腿上搭著薄被,低頭繡花,聽見開門聲笑著抬起來,放下繡盒起身,給他倒了一杯茶,諸賀之接過去坐在軟榻上。
秦姝披著頭髮進屋,拿了一根絲帶把頭髮鬆鬆得在身後繫了一下打了一個蝴蝶結,又從抽屜裡拿出一根鑰匙開啟櫃子門,捧出一個錦盒,開啟鎖拿出老夫人送給她的三十兩紋銀放在一旁,上鎖關櫃子,她拿著錢袋出去。
聽見珠簾清脆聲,諸賀之抬頭,秦姝笑著走過去,拿出錢袋給他,諸賀之疑惑的接過,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