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也不好進補,娘娘若非要吃它,到了膠州,那溼寒之地,便燉了也無妨,只是現在宰殺,拿到膠州,怕不是東西了。”玉自寒拉著蘭妃雙腳落地,體態極為輕盈,比之過去武藝高出不少。
蘭妃見她言語間略帶諷刺,心中一怒,卻也不好發作,如是淡漠的說道:“您可是正一品,說什麼是什麼。”
蘭妃故意如此刁難玉自寒,對她冷嘲熱諷,她知道玉自寒很是聰明,若然和過去對她一般,一派的溫柔隨和,必會讓她起疑,反而不好成大事。
“娘娘,自寒不敢,你若非要吃狗肉,我去買些陳皮給您燉了。”玉自寒輕聲說,蘭妃一笑道:“太燥,就按夫人說的,到膠州再殺。”
玉自寒不知為什麼,自己心裡害怕,她總覺得這蘭妃要殺的不是那條狗,而是她。
夜驚華一看過去,就覺的蒹葭蒼蒼,白霧茫茫。有伊人,在水中央。風情萬種,國色天香。那眉如煙,眸如水,顧流光。慧質蘭心,傲骨柔腸。
他突然有些恨母妃,頓覺塵緣從來都如水,罕須淚,何盡一生情?以多情,奈何天不作美,但好歹他們願意同行。
“母妃,進來歇著吧,咳咳,寒兒隨我進房,我著涼了,母妃自己用膳吧。”夜驚華低聲道,挽住玉自寒的手,靜靜而去。
蘭妃心中冷笑道:不是鍾離家的血脈,就是不成器的東西,居然喜歡那個賤人,送他一起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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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際間那明媚妖嬈的星子,帶著一種詭異的溫柔。
驛站的青石小路旁,種著幾株妖嬈的白薔薇,就如同美人微醉的臉。
玉自寒慢慢的開啟臥房的門,心裡有一些委屈,這恆古不變的月亮,不管如何形容,還是原來的樣子,只可惜人心不古。
“寒兒,對不起,母妃有時候就那樣子。”夜驚華淺笑道,他雖自幼謹小慎微,處處容讓,也不曾叛逆,但他才智一般,性子溫和,自然比不得三哥六哥之流,終是不得父皇喜歡,母妃平素任性,好的時候極好,不好的時候便拿他出氣。
“我沒有放在心上,娘娘心裡有怨氣,倒也不怪娘娘,是我不好,可是我也是爹孃所生,若然有一天,我母親謀害蘭妃娘娘,即將被處死,你手裡有證據,你會看著蘭妃娘娘死去,見死不救,只為了不惱我嗎?”玉自寒低聲問,夜驚華僵了一下,不知道如何應答玉自寒,因為母妃針對婉容公主已經不是一次,所以宛若公主才特別的不喜歡他。
玉自寒殿前鬧那一場,其實也是迫於無奈,她承認有時候,心思有些壞,她總想著過去的事情,總覺的蘭妃會害她,所以一早準備好一封密信,準備好先告狀,以免被殃及池魚。
可是她從沒想過去逼迫蘭妃,或者廢除她,她只是想出一口惡氣,順便將皇上一軍。
在雲城之事上,她看著出盡風頭,但其實吃了大虧,她不如皇上城府深,她自幼就有一個毛病,會做事,不會做人。
但長大以後,就開始學著收買人心,本以為真心對人,人家就會感恩,誰知道,有時候不但沒人感恩,反而有人利用她這種與人為善的心害她。
她逼於無奈,便一方面準備好與人為善,一方面準備好冷槍暗箭,誰要給她冷槍暗箭,她必然千刀萬剮還之,並非狠毒,而是那種人就算她放過,日後也是同一個結局,因為一般的人遇上以德報怨,最多笑她愚笨,婦人之仁,端不會再加害了,只有鮮少數人,你退一步,他進一步,你就算學佛祖喂鷹,她也恨不得啃去你的骨頭,對於這種人,千刀萬剮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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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是一片靜謐,夜驚華看著玉自寒淺笑道:“我餓了,你那粥有沒有剩下的?”
“我去給你做一些,你等我換件衣服,免得人家笑話我,我說少爺,咱們也算大人物了,你可是第一個吃我做的飯的男人。”玉自寒面容中帶著幾分羞澀,臉頰微微酡紅,夜驚華一笑說:“我還是你男人呢,我可是聖上給你指婚的相公,你做頓飯還囊面了?”
“哼,不理你,不去了,你還不領情。”玉自寒嘴裡雖然這麼說,但已經換了一身婆子的衣服,怕人看見就從地上抓了一把灰,塗在臉上,衝夜驚華頗為刁蠻的一笑說:“不許笑我,不然我就抹你一臉,你是知道我的,我不講理。”
“不笑,堅決不笑,笑了八爺也不承認。”夜驚華捂著肚子,憋著笑,就給玉自寒用一雙小手抹了一臉黑,而後玉自寒笑道:“夫君,你家娘子都已經鐵面無私了,你就將就一下,說好了,不許擦,你若擦了,我就不給你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