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勝其煩,乾脆拉開了黑紗,把自己的臉暴露在眾嬪妃的面前。
他永遠也忘不了,她們宛如見了鬼魅般失色的臉。還有,當他宣佈說不需要她們侍寢之後,她們如釋重負的神情。
依水會不在乎嗎?
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蒼漠害怕了,他害怕見到依水憎惡恐懼的樣子。
別的人怎麼看待他都無所謂,可是依水,他的心承受不起。
蒼漠在樹林內呆了很久,才愴然走到黑駿馬跟前,牽了馬,步履艱難地往外走。
走出樹林,無比眷戀地朝小木屋的方向望了一眼,轉身離去。
再也不分開3
他還是離開她吧,她可以回到她自己的時空,或者與澤天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芷珊慌慌張張地逃回小木屋,臉色煞白,象是受了極大的驚嚇似的。
夜染正好來到小木屋門前,見狀忙扶住她,關切地問:“芷珊,你怎麼啦?”
難得的一回,他沒有稱呼她為小魔頭,但是芷珊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她拍拍劇烈跳動的胸口,搖搖頭,在夜染的攙扶下進了小木屋。
秋依水已經聽到門外的動靜,從屋內走了出來。見到芷珊慘白的小臉,忙上前同夜染一道扶住她,到一張木椅上坐下。
問夜染:“芷珊到底怎麼了?”
夜染攤攤手:“我也不知道。都很久了,沒有見到她這個樣子。”
秋依水端過一杯水,餵給芷珊喝了。
芷珊稍稍緩過勁來,擠出一絲笑容說:“水姐姐,那個人還會不會再來找你啊?”
“誰知道呢。”秋依水沒好氣地說。
那根木頭,讓他到外面去想,他就當真到外面去了。哼,想了這麼久都沒想起來,他壓根就沒認為他寵幸別的女人不對嘛。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就是認為他應該左擁右抱。
芷珊虛弱地說:“他要是不來就好了,省得我們想辦法趕他。他臉上那道疤太醜陋太兇惡了,難怪你不理他。”
“你說什麼?”秋依水猛地抓住芷珊的肩頭,問,“他臉上哪有什麼疤痕?”
“怎麼沒有?我剛才親眼看到的。好長好長的一道疤,整張臉都是,象是燒傷的,好嚇人啊。”
“燒傷的?”秋依水和夜染同時驚撥出聲。
夜染摟住了芷珊,他知道她為什麼會嚇成這個樣子了。
秋依水卻大叫了一聲,朝木屋外跑了出去。
她要去找他。
他的臉被燒傷了,難怪他整天罩著面紗。
再也不分開4
秋依水朝外跑出幾步,又回進屋問芷珊:“他在哪?”
芷珊驚叫道:“你要去找他?你別去。”
“快說,他到底在哪?”秋依水從未有過的迫切。
芷珊從未見過她這般焦急這般難過,從未聽她用這種兇霸霸的口氣跟她說過話,不敢違抗她,顫聲說道:“我離開他的時候,他在小樹林中。”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秋依水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
她施展了輕功,再不管這是在白天還是黑夜,再不管經過的田莊有沒有人在驚愕地望著她。
她要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他身邊。
風在耳邊呼呼吹著,各個思緒的片段在腦中芸集。
她被澤天帶離蒼越國的時候,他的臉上還沒有受傷。當他找到澤天和那個秋依水隱居的地點,他的臉上已經罩上了黑紗。
他的臉只能是在這期間受的傷。
他是個帝王,怎可能輕易接近大火?
她同澤天離開冷宮的時候,血鷹放了把大火,她看到了,火光沖天,躺在床上的綠蝶絕對無法倖免。
沒有人知道她逃出了皇宮,人人都以為躺在床上的那個是她。皇宮外的那個小攤販不就說過了麼,皇后娘娘被大火燒死了。
蒼漠一定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傷,而她竟然狠心地把他拒之門外。
小樹林到了,見不到他的人影,他在哪?
秋依水飛身上了最高的一棵樹頂,踩在樹冠上,尋找蒼漠。
她看到了,遠遠的,有一匹黑馬伴著一個孤獨的身影。
一人一馬朝著蒼越國的方向踽踽前行。為什麼?為什麼他不來找她?
秋依水對著蒼漠大叫:“漠——”
遠處的蒼漠陡然停了下來,他聽見了,聽見依水的聲音,她在呼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