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那一點沒掉下去的夕陽已經很難照進森林了。
就算是信任泰格,蘇詞也沒辦法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安心就這麼幹坐著,什麼也不做。
蘇詞想了想,拿著匕首開路,跳下樹,飛快在周圍找了幾根柴,又用骨刺撥了一把地面上乾燥的葉子,在那顆療傷葉子樹不遠的一塊突出的石頭上燒了個小火堆,然後才又在周圍撿了一把柴禾回到火堆前,一些堆積火勢降弱的火堆上,一些則拿草葉捆成一把做成火把,打算拿著火把再到附近撿點柴禾。
越是在這裡生活得久,蘇詞就越為當初被蟒蛇追殺趕夜路的那一晚慶幸。能在森林裡胡亂穿行,還沒再碰到其他野獸倖免於難,當真是幸運到了極致。
現在她可沒有當初那種敢晚上不找個地方躲起來,還傻愣愣趕路的勇氣了。也就只能多撿柴,一旦泰格真不回來了,她也好靠著那塊勉強能遮住她後背的石頭與火堆撐過這一晚。
而且蘇詞看了看那棵因為被她從中心砍出一條出路而顯得凌亂又破碎的樹。剛才泰格焦躁的摸樣,好像是在她踩碎了那些果子後才出現的。
而周圍,也沒有任何動物的影子。
這些果子也有防蚊草的效果。蘇詞猜測,而且比那防蚊草更好。
不知道這樹可不可以移植。如果能大面積種植的話,她不需要泰格也能活。
不過蘇詞很快又想到那次泰格每天都叼幾把這種葉子回來給她療傷的畫面,她一直以為這種葉子很好採摘,但就是從沒想過,這葉子的果實氣味竟然會連泰格都會被影響。那果子也太容易破裂了,它存在很像是這種樹為了儲存自己,而產生的天然保護。這森林裡都是動物,自然不會知曉或者有條件在不弄碎果實的情況下取葉子。
想到這裡,蘇詞心裡那塊‘泰格一定會回來的’天枰迅速沉實。
泰格在一個小時後叼著一頭獵物回來了。
蘇詞透過火光看到它的身影時,‘騰’地一下就站起身,一直抓著匕首的手都有些顫抖。
但泰格卻走到離蘇詞有十幾步遠的時候停了下來,喉嚨裡一直低低呼嚕著,尾巴在身後不斷拍地。蘇詞本來想迎上去,但看到它的模樣,再想到剛才的猜測,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不過嘴倒是微微翹起。腦子裡突然又冒出一個念頭,她這些天這麼注意都沒找到這樹葉,有那一帶或許確實是沒這種樹葉的原因,但泰格厭惡或者懼怕?的主觀意識一定功勞不小。
泰格一回來,蘇詞只覺得身上輕鬆了許多,也就站在原地打量它,才發現它應該是在外面吃了獵物才回來,嘴角的皮毛還帶著一圈淡淡的血色,估計是吃完之後舔了皮毛。
它嘴裡還叼著的是一隻估計是給她準的小野豬。
這個小還真的是小,估計是才出生,皮毛沒見多少,整個也就十幾斤重,沒見著傷口,卻也不動彈了。
在這種陌生的地方,它竟然還在外面吃了飯才回來。看來是對那葉子很有信心。
想到自己剛才的擔憂,蘇詞忍不住咬了咬牙。然後就發現泰格好像是按捺不住了一樣,將嘴裡的小野豬朝療傷葉子樹的方向一拋,大吼了一聲躍到蘇詞身旁,牙齒咬在她手臂上,一下就將她甩在背上,在已經完全黑下來的森林疾跑起來。
根本沒想到,蘇詞被它嚇到了,嘴裡尖叫了一聲,就下意識雙手一抱緊緊抓住身下的皮毛。
很快蘇詞就聽到了水聲,然後身體就浸到了水裡。
這時她才想到她的揹包,匕首這些堪比生命的東西都落在火堆旁,還有那隻小野豬希望不會有野獸過去。
這烏七八黑的,蘇詞實在是不敢多洗,快速將自己清洗了,又將洗乾淨的溼衣服穿在身上,再向泰格招手,它才肯靠過來。
看著泰格在黑暗裡幽幽發光的眼,蘇詞心裡想,這種樹,無論如何都要知道怎麼養殖!
回去的時候火堆因為堆在上面的柴禾已經燒完,火勢小了許多,但還是能借助它看到不遠處還在那的小野豬。
蘇詞鬆了口氣,走過去將小野豬拖過來,又看了看雖然距離比剛才近了,但還是不靠近的泰格,心軟地走過去想在它身邊重新堆個火堆,但她才一走過去,它竟然就呼嚕著往後退。
蘇詞忍不住笑了,知道那果子的氣味只是淡了,但還是在,也就不去理它,走回火堆開始處理那隻小野豬。
時不時側頭看看泰格的方向。
因為是在外面,一聽到耳邊泰格從喉嚨裡呼嚕的聲音,蘇詞立刻就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