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博木兒翻身下馬,也不去理會那些蜂擁到馬車邊去取生活物資的女人們,徑直走向迎面而來的桑朵和持盈。
“哥,你可算趕回來了,比賽眼看就要結束了。”桑朵掏出自己的手帕給他。
博木兒接過來隨便抹了抹臉上的汗,又塞回去:“我給你買了點中原姑娘喜歡吃的東西,裝在一個藍色的布包裡,自己去拿。”桑朵立刻歡呼一聲,撲上去給哥哥一個熊抱,然後花蝴蝶般飛向後方的車隊。
桑朵一走,持盈就覺得尷尬了,但又不好走開,只得微笑著說:“一路辛苦了。”
博木兒抿著嘴沒說話,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白色的紙包,遞給她。
持盈疑惑地接過來,單手不好拆,博木兒又將小崔嫻從她懷裡接過去,幾個月的相處下來,小崔嫻已經和這對兄妹非常熟悉了,一到博木兒的懷裡就興奮地撲騰個沒完,博木兒輕輕捉開她拍到自己臉上來的小手,說:“開啟看看喜不喜歡。”
持盈依言開啟紙包,發現裡面是一支漂亮的珠釵,託在手裡雖不沉,但以她的經驗仍可看出這是一支純金的釵子,看做工少說要值上百兩銀子,忙將紙包包回原樣,遞回去:“這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沒有什麼貴不貴重的,送你就收著。”博木兒漫不經心地說。
持盈為難地道:“真的不能收,你救了我的命,又收留我們母女,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我一生都回報不完,怎麼還能收你這麼貴重的禮物?真的不行。”
博木兒沉默不語,持盈堅持將紙包退回去,他想了想,也就接了過來,仍舊放進懷裡,這時賽場上吹起號角,最後一場比賽要開始了,博木兒將小崔嫻還給她,自己牽著馬去參加比賽,持盈總算鬆了口氣。
“喲~你們倆剛才在聊什麼呢?”桑朵突然從背後撲上來,壞笑著問。
“沒什麼,隨便聊了幾句而已,”持盈假裝什麼也沒發生,攆著她回草垛邊去,“坐下看比賽,最後一場了。”
剛從甘州趕回來的青年們大都很疲倦,射中靶心的少之又少,但族人們仍然報以了熱烈的歡呼聲。
輪到博木兒上場,他將袍子袖口紮緊,仍舊騎著那匹馬,接過布夏族少女遞來的弓和箭囊,道了聲謝,那少女羞紅了臉,欣喜地跑開了。
桑朵嘿嘿嘿地笑著說:“我哥可厲害了,年年都是第一。”
持盈看了一眼賽場,博木兒英姿勃發的身影令她想起了崔繹,想起那曾將自己背上轎子、背進新房的寬闊後背,想起產床上他溫暖可靠的懷抱,以及分別前夜在謝府的院子裡,他沉默而哀傷的神情。
持盈一度以為崔繹永遠不會有那種落敗者的悲哀眼神,然而她錯了,再怎麼強大的男人,上得了戰場,入得了朝堂,一旦保護不了自己的妻兒,仍會覺得自己是失敗的,即使是有著戰神之稱的武王也是一樣。
自己已經離開了三個月,他在甘州一定已經穩住了腳跟,有百里贊和曹遷在身旁,當不至於被謝家牽著鼻子走。——他看到那封信以後怎麼想?真的看懂了嗎?如果沒看懂,會不會一怒之下撕得粉碎,然後恨自己入骨,再也不想見到自己?
這次是她留在布夏族以來,博木兒第三次率人入關,每一次她都很想跟著回去,回到崔繹身邊,然而一想到或許他真的認為自己是奸細,說不定會不顧旁人的勸說阻攔,直接一刀砍了自己,那又如何呢?女兒還不滿週歲,難道要和自己一起死嗎?
她膽怯了,想回去,又怕回去,期望著崔繹會設法找自己,又一天天地失望。
“好——!”場外的歡呼聲將她從回憶中驚醒,持盈定睛一看,博木兒已經完成了比賽,七支箭都準確地命中紅心,桑朵在旁邊扯著嗓子大聲叫喊,摻雜著漢話和布夏族的語言,持盈聽得一知半解,但也知道一定是讚美的話語。
博木兒還保持著箭剛射出去的姿勢,場外已經有無數少女捧著親手繡的頭巾腰帶等物圍了上去,將他和坐騎團團圍住,爭著要把手裡的東西送給他。
老族長滿是皺褶的臉上笑容燦爛,雙手將寶石彎刀遞給他,博木兒立即翻身下馬,恭恭敬敬地單膝跪下,接過了勝利者的獎品。
所有姑娘都緊張起來,期待地看著他和他手裡的彎刀。
“每年擊鼓節的比賽,勝利者可以把獎品轉贈給心儀的姑娘,這樣就等於是求婚了。”桑朵得意洋洋地解釋。
持盈不禁好笑,問:“你哥年年都是第一,那其他人怎麼辦?”
桑朵笑嘻嘻地不回答,而是說:“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