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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郭大人要攔的車已經攔到了,還要扣著老夫的女兒女婿不放嗎?還是,郭大人今天非要一睹老夫女兒的真容才肯罷休?”

說著就要去開車門,郭茂見狀忙賠禮道:“在下多有得罪,請戴將軍多多包涵。”說著快步往定華門方向趕去。

到這時,車內的二人才算鬆了口氣,持盈小聲喊:“爹。”

戴將軍一揮手:“還不走!”翟讓忙一揚皮鞭駕著馬車出城去了。

“翟子成果然是個牆頭草,咱們差點又給他害死了,”持盈湊到崔繹耳邊極小聲地說,“趕車的活誰不能做,怎麼偏偏叫了他來。”

崔繹也學樣附耳低語:“是他自己堅持要來,說是要贖罪,程夫人的事你我本就有愧於他,今後就算扯平了,不能再和此人來往。”

持盈點點頭,翟讓雖然寫得一手好文章,但是文人的骨氣一點沒有,實在是不可信,繼續和他打交道,既會害了自己,也會害了他,還是就此兩清,再不來往的好。

由於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阻攔,馬車一直跑到了貢縣、翟讓百里讚的老家才停下,崔繹身體強壯,也不在乎這點寒冷,就只有持盈在百里讚的父母家中洗了個澡,百里贊未過門的妻子許氏給她準備了一身乾淨衣裳,又為他們準備了路上吃的饅頭臘肉醬菜等東西,趁著天還沒亮,又將他們送上了路。

臨行前,持盈對一臉欲言又止的翟讓說:“翟大哥,這次多虧了你,我和王爺才能逃出生天,這份恩情我們一輩子都會記得,今夜一別,不知再見何時,萬望珍重,將來只要有機會,我定會不惜一切把程姐姐救回來,讓你們一家團聚。”

翟讓滿面愧色,擺了擺手,低下頭小聲說:“快走吧。”

持盈知道他心中仍然搖擺不定,便不再多說,和崔繹駕著馬車匆匆離去。

隔天翟讓回到程府,京城裡早已經變了天,啟聖帝以謀害皇后孃家姐妹的罪名將太后禁足在延壽宮,並將延壽宮上上下下的人更換一新,勒令太后閉門反省,榮家的人豈能依他,糾集起一大幫人到萬晟宮前跪著請命,崔頡卻以身體不適為由,一整天都沒有露面,任他們在寒風中跪了一天。

程扈坐在大堂裡等他,翟讓頭也不敢抬,門也不敢進,低聲喚他:“岳父大人。”

“你回來了。”程扈面色灰黃,像是一夜間又老了許多歲。

翟讓低了低頭:“噯,王爺他們已經順利逃走了,小婿”似有千言萬語,卻又都嚥了回去,一句也說不出來。

程扈的聲音就像是在拉一隻破了的風箱般,伴隨著斷斷續續的咳嗽聲:“走了就好,走了子成啊。”

“小婿在。”

“你也去收收東西,帶著舒錦,走吧。”

翟讓驀然大驚,抬起頭來:“岳父大人?”

程扈渾濁的眼中蘊滿了苦澀:“昨晚轉移郭子偃注意力的馬車,是我派去的,一旦皇上發現長孫夫人逃了,立刻會去拷問那對冒充王爺和夫人的男女,我已對他們說過,受了刑不必硬扛,招了便是。”

翟讓瞬間臉色煞白,結結巴巴地叫道:“岳父大人!這——您——!”

程扈臉上的皺紋聳動了幾下,似乎是想笑,可惜力不從心:“你不必擔心,郭子偃並未真正看到馬車裡坐著誰,就算懷疑你,也沒有證據,你——帶著舒錦,回去,回貢縣,你爹孃身邊去,離開了京城,你便不再是威脅,皇上不會難為你。”

翟讓心中的愧疚瞬間如巨浪拍頂,徹底淹沒了他,他雙膝一軟,噗通地跪倒在堂屋門前:“岳父大人!”

程扈最後呵呵了兩聲,腦袋一耷,嘴角流下一股黑血。

“岳父大人——!”

啟聖二年三月十五,程扈在家中服毒自盡,女婿翟讓帶著**翟舒錦黯然離開京城,返回貢縣,與此同時,毫不知情的崔繹持盈二人正快馬加鞭,沿著官道一路趕往江州。

馬車在路邊停了下來,迷迷糊糊打著盹的持盈揉著眼睛醒過來,車門開啟,崔繹探進頭來道:“醒醒,吃點東西再睡。”

持盈打了個呵欠,伸手摸了幾下,摸到許氏給的藍布包,從裡面摸出包著饅頭的牛皮紙包,遞給崔繹,崔繹抓了兩個包子在手裡,就坐在車轅上狼吞虎嚥起來。

“你是怎麼知道御膳房的汙水渠鐵柵欄比別的寬?”持盈掰開一個饅頭,在裡面夾上醃肉又遞過去。

崔繹已經幹吞了兩個,噎得翻白眼,持盈大笑著把水囊遞給他:“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嚥下嗓子眼裡卡著的饅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