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屋頂上,有數名黑衣人正在交頭接耳,輕聲地密謀著什麼。忽然,見東邊廂房裡出來一個丫鬟,他們立即隱身在黑暗之中。
過了一會,那丫頭返回到屋子後,他們便兵分兩路。一路黑衣人去了北邊的廂房,以防大管家帶著家丁出來壞了他們的好事兒。另一路黑衣人跳下屋頂,輕輕地推開窗戶,往窗戶裡吹了迷藥。
為首的黑衣人算了算時間,大手一揮,兩個精瘦的黑衣人便推開房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入屋中,將尚在睡夢中的秦明月裹著被子帶了出來。
可憐的秦明月,此刻還在夢鄉里逛著前兩日途經的秦淮河。她女扮男裝坐在秦淮河上的遊船,一面聽著秦淮河上的姑娘們唱著小曲兒,她一面拍手助興地念著: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花。”
為首的黑衣人見今晚行動竟然如此容易得手,便吹起一陣口哨,完美收工。
半夜,秦明月被一陣春寒凍醒。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觸目的卻是一屋子搖曳的燭光,抬眼望去,不遠處的桌旁,正坐著一位美豔動人的女子。頓時,她的睡意全消!
她愣愣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只見她身著梨花青雙繡輕羅長裙,肌膚勝雪,身姿玲瓏。她是誰??這是哪兒?她不禁轉頭四處去看,卻發覺自己只穿一件單衣,手腳分別被捆綁住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被綁架?
面前的女子也正瞪著一雙鳳目上下打量著秦明月。原來,她果真是一個女子!那麼,杜子騰並非有斷袖之癖!她心中一陣狂喜,面上卻流露出一絲客套的笑意。
“想必,你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吧?”女子笑容嫵媚,聲音發嗲。
秦明月點點頭,沉靜地凝視著她,沒有答話。
那美豔女子朝身邊一個丫鬟努努嘴,丫鬟遞給她一個精緻的紅緞錦盒。她接過錦盒,芊芊玉指一拉,揭開錦盒,剎那間,滿屋子熒光閃閃。
錦盒內一個拳頭大的夜明珠正散發著淡淡的、柔柔的光暈。
女子將錦盒在秦明月面前一擺,“這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是高麗國王前年進貢之物。據說,全天下只有兩顆。一顆在高麗國外的寢宮裡,另外一顆,就是在這裡。”
秦明月被傳說中的夜明珠吸引了,她盯著夜明珠看了半響,忽然醒悟:無端不受祿!
她娥黛一挑,問道:“你有什麼目的?”
女子拍著手掌,一股暢快的模樣,“秦姑娘果然識趣。想必你能想起我是誰吧。”
秦明月這才仔細地量著她,“你是,你是如鶯姑娘!”
她話音剛落,身旁一個綠衫丫鬟卻喝了一聲,“放肆!如鶯姑娘是你能叫的嗎?”
趙茹盈卻笑意盈盈地阻止了她,“若芸,你怎可如此對待秦家小姐呢。”
說罷,她又轉頭,笑意盈盈地對秦明月說道:“如果秦小姐對這個夜明珠感興趣的話,便送於你就是了。只不過,你答應盈盈一個小小的要求便是。”
秦明月不解地看著她,一個小小要求,是什麼?
趙茹盈繼續笑著說道:“其實,這個要求於秦姑娘而言,並非難事。因著杜子騰自小和我便是有婚約。是以,如盈還請秦姑娘不要打我家杜大哥的主意。”
噗!杜子騰就值這麼一塊破石頭呀!杜子騰呀,杜子騰,你的身價也掉得太快了點吧!秦明月撅撅嘴巴,甚覺好笑。
“那麼,秦姑娘是答應咯?”趙茹盈見秦明月眉開眼笑,以為她答應了,連忙出聲問,生怕她會反悔似地。
“咳咳咳。”秦明月清了清嗓子,說道:“杜大哥並未跟我說過,他有過婚約呀!”她故意把杜大哥三個字喊得既親熱又親暱。
“哦?”趙茹盈眼中閃過一絲不快,心中隱隱作痛,杜子騰真的對另一個女子說過這麼一番話嗎?她冷哼了一聲,繼續說道:“婚約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等同於兒戲?他說沒有婚約就沒有了嗎?”
“趙姑娘,此言差矣。杜大哥跟我說過,當年他爹確實跟你爹在宴席上有過那麼一句戲言。但是,杜大哥的爹,並未言明杜家哪個兒子與趙家結親。嗯,杜家有五個兒子沒錯。前面三個業已成親。最小的一個才滿十歲。咳咳咳。杜大哥說過,除了他以外,其他四位兄弟,你任選其一。”
秦明月伶牙俐齒、無處不挖苦的一番話,觸痛了趙茹盈內心中的痛處。杜子騰也跟她提過相似的一番話,只是當時他以戲謔的語氣來提,是以,她並不以為他在拒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