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環抱住明月嬌弱的身子,一雙手掌輕輕地安撫著瑟瑟發抖的女兒,嘴裡唸叨著:“寶貝兒,心肝兒,孃的小月兒,月丫頭,你可嚇壞孃親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她無比溫柔地輕拍著她的背,像哄著初生的嬰兒一樣,輕聲哄著她。
許是眼前的形勢急轉直下,焦俊磊和秦明媚雖然臉色沒有顯露出來,卻各自擰著眉心。他們不曾料到一向處事嚴厲的沈氏,明知道秦明月故意演的苦肉戲,已然嚴重違反了秦家的家規,可沈氏竟然不懲罰明月!
焦俊磊和秦明媚暗中飛速地交流了一下眼色。
他們這一瞬間的眼神交流,正好被伏在沈氏肩上嚶嚶而泣的秦明月捕捉個正著,她對自己剛才的決定增加了幾分把握。他們明擺著要看她倔強地與威嚴母親對抗的好戲!她萬望不能得罪眼前傷心而氣急的沈氏。
抱著沈氏慟哭了半響的秦明月,給自己留出了一段思考的時間。她將秦明媚和焦俊磊的各種表情盡收眼底後,心中也已經有了新的對策。她緩緩抬起帶雨梨花般的小臉,朝秦明媚迅速展露一個譏諷的笑容後,神色立即一黯,臉上顯現的神情是既羞愧又悽然。
第5章
很顯然,秦明媚被秦明月的神情懵住了。她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眼前的秦明月臉上確實又羞愧又悽然。那方才一剎那譏誚的笑顏呢?難道真是她看花眼了嗎?她略略側頭,瞥見焦俊磊眼中是同樣的目瞪口呆。
剛才秦明月朝秦明媚露出譏誚的笑容後,她突然朝焦俊磊辦了一個鬼臉,拋了一個媚眼!這兩個動作發生之突然,速度之快,讓焦俊磊反應不過來!——難道她回心轉意了嗎?!心中有了這個念頭,他的心忽得撲嗵嗵地劇烈跳動起來!他強行壓住了內心的欣喜,臉上神色怪異地望向眼前的她。
他們倆臉上古怪的神情皆入了秦明月的眼底。哎!雖然她想繼續裝傻、賣呆,可現在的形勢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如果不使點手段,估計該遭罪的人就是她自己了。她經受了這三天身體上的痛苦,一條命都只剩下半條了。如果再栽到他們的手裡,如果秦家真的以家法伺候,那該是怎麼樣的痛苦呀?
她想起傳說中的古代各種家法,額頭冷汗直冒。無論電視劇電影,還是小說裡,那些古代大家族的家法花樣百出,光光“跪罰”就已經有N多種方式了。更不用說,杖責等重型的懲罰。如果變態點的話,也許要還要踩鋪滿長釘子的釘板。更有甚者,還要赤腳踩在滾熱滾熱的油上
秦明月顫巍巍地抬起手,指向喉嚨,朝沈氏搖搖頭,做出寫字的動作。
沈氏見此景,心下惻然,轉過頭用絹帕拭去面上的淚水,緩了緩神情,這才囑咐:“於媽媽,給小姐準備筆墨紙硯。”
於媽媽應聲而去。過了一會,於媽媽帶著兩個小丫鬟,在桌上擺上筆墨紙硯。
秦明月顫巍巍地起了床,桑椹給秦明月繫上一件紫貂斗篷,沈氏親自攙扶著明月。明月挪動著蓮步,走一步喘三下,嬌弱無力地喘息。從床榻到八仙桌,僅僅十步之遙,她卻硬是走了好一會兒。沈氏心中更加不忍,她有氣無處發,狠狠地盯著伺候明月的丫鬟桑椹。嚇得桑椹立即下跪,低頭跪在了沈氏的跟前兒。
秦明月終於在八仙桌前坐定下來。她從於媽媽手中接過毛筆,凝神片刻,這才提筆,顫抖著手臂,緩緩寫道:“母親,女兒不孝,女兒不懂事,一時情急,這才喝下農藥,望母親大人勿怪罪女兒。女兒聽從母親為女兒安排的親事。不過,女兒有一小小要求。女兒如今口不能言,身子仍需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只怕親事要延後。”
秦明月為了避免被認出她是換了芯子的冒牌貨,她故意抖動著手臂,把字寫得歪歪扭扭。待寫完字,她才抬起一雙霧雨朦朧般的眸子,期期艾艾地望向沈氏,儘管心中忐忑不安,臉上仍充滿期待。這個法子是她剛才靈機一動想出來的,出處就是昨天晚上她無意中偷聽到焦俊磊和秦明媚的對話。
沈氏見女兒的字跡如今歪扭難看,卻也沒有心思去深究一二。看到字裡行間,秦明月主動認錯,主動提出並應允了婚事。
沈氏扭頭對一直沉默的老爺說道:“老爺,這是女兒的想法。你意下如何?”她頓了一頓,梗著聲音,繼續說道:“我就說了,月丫頭從小顧大局、識大體,絕不會為一己之私,而置秦家於不顧。”
一直靜默不語的秦伯堂,若有所思地望著秦明月一會,這才開腔:“如若月丫頭真這麼想,這門親事這樣定下來,母親也該放下心來了。只不過,如今月丫頭如今方才甦醒,這事兒月丫頭要仔細想明白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