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流光,往便西方靈山行來。
西方靈山腳下,此刻沒有半分莊嚴清靜的聖地形象,受到滅世殺劫紅氣影響,在此對壘的佛道二家自然逃不過去。
以孔宣與雲中子為首的闡截一派可以說和佛家勢同水火,受了這殺劫紅氣,自然如火澆油不可遏止。
自從孔宣與雲中子率先發難,二方形成對峙之局,先前只是糾結孔宣奪了唐三藏的真經不還,到後來,雙方俱各有人手不斷來援,到最後連一些隱世大能都紛紛出世,此刻靈山腳下,就如同當日封神大劫萬仙陣一般,雙方對陣分明,靈光慶雲,針鋒相對。
佛家以如來和燃燈為主,而道家剛是孔宣與雲中子,二方各立蘆蓬,大戰只在朝夕之間。孔宣英風銳氣意,與雲中子對視一眼,伸手接過西方來使彌勒和藥師送過來一封黃金貼子,開啟一天,先是一愣,微微一笑,遞給一旁的雲中子:“師兄,你看。”
雲中子伸手接過,很快的看了一遍,神色微微動容,皺眉看向彌勒道:“如來上師真要如此做?”彌勒依舊是一幅笑嘻嘻的樣子,合什道:“不錯,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此戰是你們道家不講理,我們不得不應耳。”
孔宣淡淡一笑:“你們佛家常講因果,今日看著是我們不對,可是無有當日之因,何來今日之果?我們並不過份,只不過上門來討要當時被你拿出的一眾同門,那裡有你們所說的上門欺凌?當日你們準提接引祖師不顧顏面,上我們東門搜刮地皮之時,你卻如何說?”
彌勒被孔宣一陣搶白,白胖的大臉上頓時通紅,一時間鉗口不語。一旁藥師一看不好,打了個合什道:“前事即已,是非自有後人評說。我二人只是奉命送戰貼,其餘事,不與我們相干!”彌勒對這位師兄登時佩服了個五體投地,什麼叫一推二做五?這就是現身說法呀。
孔宣哈哈大笑,與雲中子對視一眼後,二人已然統一了想法,這東西一戰,再所難免。如今幾位聖人都在大羅天老子聖人處,不知為了什麼不能出來,眼下正好放手一搏,以消胸中千年塊壘。
“回去稟報你家如來上師,我們這邊只有六個字!”彌勒與藥師耳邊鏗鏘,登時心中一凜:“你要戰,那便戰!”聲威赫赫,擲地有聲,二人臉色鐵青,一言不發,轉身便走。
孔宣與雲中子相視大笑。隨即諸仙上場,廣成子吐氣開聲:“說的好,忍這些傢伙很久了,明日必要叫他們嘗下我番天印的厲害。”赤精子點點頭:“我道家內訌,他們卻做漁夫,就中取利,如今發展壯大,居然先發制人,給我們下了戰書,眼中全然沒有我們盤古正宗,是該教訓。”
太乙真人捻鬚沉吟道:“西方號稱三千諸佛,更有如來這種超強之輩存在,我們與之相抗,卻須好好謀劃,否則這威風不成可變成丟人了。”
一旁閃出一個女聲,一身白衣,正是聞訊而來的無當聖母:“師兄不必多慮,兵來將擋,水來土屯,我們齊心,任他千兵萬將,自來無往不利。”
無當聖母一番話,就連孔宣與雲中子都點頭稱是。
再說彌勒與藥師回到靈山,將孔宣與雲中子的回話原原本本的回稟。如來果然道德高深,臉上絲毫不動聲色。燃燈卻忽的一聲站起,白眉飄揚,口中佛號亂宣,大怒道:“世尊,孔宣雲中子之輩狂妄太甚,果然有其師必有其徒,一樣的狂妄自大,卻需好生給他們個教訓。”
如來點了點頭,眼光落在一旁默然不語的觀音身上,沒等如來開口,觀音踏上一步,平靜開口:“世尊,這一戰卻須好生謀劃,戰得過,我們西方就算沒有東土傳經也可大興於東土。”
燃燈在一旁歪了嘴:“若是戰不過呢?”這話說的就有點抬槓了,可是觀音卻毫不以忤,轉身笑道:“沒有戰不過!要戰便要勝!”一向溫和的觀音忽然丟出這幾句**的話,登時把在場諸佛全都震了。
如來哈哈大笑:“即然燃燈佛祖與觀音菩薩都一邊主戰,那麼明日排班便是。”諸佛齊聲禮讚,各自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二方各自調兵遣將,佛門積累千年,底蘊深厚,這一晚靈光片片,直衝天際,光耀鬥牛,反觀道家這一方,雖然慶雲金蓮,華光煜煜,比起西方來終是落了下風。
雲中子觀看良久,慨然一嘆,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道兄,風寒露重,不何中宵長嘆?”雲中子連頭也沒回,聽聲便知這是孔宣。“看這西方勢大,難免心中惴惴。倒叫師弟見笑了。”
雲中子夠光棍,所謂明人不說暗話,強就是強,弱就是弱,對著外人自然是威猛莊嚴,頭掉了也不過是碗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