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今日裡三爺說專程過來看海棠的,怎麼著一進了這裡,便忘記了自己要幹什麼了。”花子騫想起了幾人臨走的時候說的話來。
“三爺哪裡是惦記海棠,不過是惦記這裡姑娘們的”玉墨沒有說出來,臉紅了紅。
花子騫只覺得燈光下的玉墨真如畫中仙子一般,便說道:
“趁著工具都齊備,玉墨姑娘不如了畫一畫,你畫的夕顏堪稱一絕,今天興致好,不妨展示一下,也好讓子騫賞一賞。”
“當然行的。只是,公子這麼好的一幅蘭草,卻沒有落款鈐印,豈不是少點什麼?”玉墨看了擺在桌子上的畫,嘆息地說道。
“哎呀,臨走的時候,印章忘記拿了。實在是沒有想到今天會在這裡畫畫的,以為不過是聽聽曲兒。下下棋的。玉墨姑娘如果喜歡的話,下次來這暢春院的時候,一定將印章帶上,到時候鈐上就行了。”
“這幅蘭草玉墨著實喜歡,既如此,那些先收著,等到公子將印章拿來鈐上,也不枉負了玉墨的一片喜歡之情。”一想到花公子還會再來,玉墨的心裡就綻開了歡喜的小花兒。
“行,這事我記著。”花子騫點了點頭。
說了一會兒話。玉墨便開始調好胭脂花青等色,開始畫那擅長的夕顏。玉墨畫藝高超,畫出的花兒靈動自然,彷彿還帶著露水一般,襯著綠綠的葉子。兩相映襯,真是豔麗動人。
“畫得真好!”花子騫看不夠,“姑娘畫藝,這整個京城裡怕是沒有幾個女孩子比得上的啊。”
玉墨聽了,只是輕輕嘆息一聲:
“畫得再好又有何用?世上像花公子這般能夠欣賞的人,怕是幾乎沒有再說,這夕顏清晨花開,傍晚花謝,就像女孩子的青春,轉瞬間即逝,畫得多了,人倒傷感了不少。”
“既如此,那姑娘便可不再畫這花了吧。”花子騫有些共感,便勸道。
玉墨苦笑道:
“玉墨多愁善感,倒是讓公子擔心了。只是,一直喜歡畫這花了,倒覺得自己像極了這夕顏,現在也舍不下了。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命運吧。”
倆人正說得有些神傷,那采芹折了一大事海棠花進到了屋子裡。
“這束真好看!采芹小心自己的手。”花子騫見了,忙上前迎住,接到了自己手上。
玉墨忙吩咐采芹去拿了一個白瓷敞口高瓶來,盛了水在裡面,花子騫這才將海棠花插上去,頓時,白瓶紅花綠葉,屋子裡風光又不一樣,頗有些春光瀲灩的感覺了。
“今天真是沒有白來,下了棋,畫了畫,還賞了這美麗的海棠花兒,只可惜那三爺和清雲倆,在那些俗粉堆裡糾纏,倒沒有這個福氣了。”花子騫站到花前,自言自語。
“公子,今日真是高興,真著這景緻,玉墨彈奏一曲給公子助助興如何?”說著,她走到了那把價值不菲的古琴旁邊。
“如此甚好,行,我坐著喝茶賞花聽琴,只是勞煩姑娘了”
玉墨嫣然一笑,緩緩坐下,然後開始彈琴。琴聲在花間流連,玉墨微笑著,專注無比的樣子,眼前卻一直閃現出花子騫的身影。琴聲催動之下,她不禁芳心搖動,想著如此良辰美景,若是與那花公子同處一室,然後纏綿悱惻一夜,足可以留在自己的記憶裡一輩子了。
但是她知道,若是真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以後便再不能像現這樣在暢春院裡行動了,而那花公子,難道會因為貪戀她的一夜之歡而答應娶了她嗎?
當然不會的。只怕是,開了這個頭,她這裡就休想再清靜下去了,她死死守著的貞潔,卻也永遠地消失了。而女人失去了貞潔,她倆再沒有與那花公子相配的東西了吧。
想得心隱隱疼起來,琴聲也越發得沉鬱了
看來,此生,但只能這樣遠遠地看著他,他只要還要這個世界上,便是她最大的福氣了吧。
玉墨的眼睛裡淚光輕微閃動,但是沒有人看出來
花子騫聽了琴聲,目光移到了畫桌上,看到那方硯臺,心想玉墨這裡不缺什麼東西的,送銀子啥的她不會喜歡,既然答應了她要送她一方硯臺的話,便定要抽時間到那“寶硯齋”裡去,將那硯臺買了,不然,男子漢說話不算數,以後可怎麼在這裡行走?
當花子騫在暢春院玉墨姑娘的房間裡聽琴的時候,陳洛兒也正在院子裡聞著花香等著那姜先生。
聽香草說了,那姜先生出去的時候,也不說要去幹什麼,但那樣子,分明還是要回來的。陳洛兒心想也好,今日正好將房租的事情解決了,老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