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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四處層層擴散!

這個漣漪最初只在一點,而後迅速上侵於天,下透於地。

向上,天空中赤紅的血網瞬時被擊得粉碎,化為滿天火雨,飛揚墜落,向下,大地隆隆震動,平雪峰頓時皺起,宛如水波一般跌宕散開,積雪亂滾,越湧越高,最後捲起數丈高的雪浪,又向漣漪核心反壓而下!

散雪飛揚,一切都籠罩在洶湧的銀光之內,再也看不清楚。

萬物、眾人都宛如被那道無形的漣漪透體而過,雖然看上去,全身的肌膚、筋脈都未受到絲毫的損害,但構成物體的每一顆微粒的核心處,卻似乎都被震開了一條不可知的裂痕!

天地都在這決裂般的振盪中瑟瑟顫抖,唯有這天地絕響,卻宛如被某種無聲的屏障過濾去了。

一切,無聲無息地發生、演化、毀滅、重生。

一任咫尺處赤練舞空,雪浪卷湧,人們卻沒有感受到一絲衝擊,彷彿這諸天的滅世浩劫,也被一張來自諸天的屏障隔絕。

一切都被守護。

正是這道凝結著諸天慈悲的屏障,讓人們能透過這陸離的光影,看這世界的滅絕與重生。

這一切,彷彿就在眼前,卻又宛如不在。

或許,人們是在面對一個亙古已然的記憶。

輪迴的記憶。

世界方才真的滅絕過了、又重生過了麼?

每個人眼中都帶著深深的疑問,雪浪終於漸漸歸於消沉,微微落雪,宛如諸天花雨,默默飛揚。

天空清澈得仿如透明,大地宛如一塊清明琉璃——只有重生後的世界,才可以如此純淨。

璇霄一把扶住吐血不止的墨溪,從空中緩緩降下:“你怎樣?”

“沒事。”墨溪臉白如紙,抬手拭去嘴角的血漬,清澈的眸子依舊溫潤,微微笑道:“小傷,不礙事,調理幾月便可復原。”

嬈天不知何時出現在鳳帝身後,臉色宛如雪峰一樣冰冷,緩緩道:“夭魅,你又贏了。”

鳳帝慢慢轉身,目光宛如利刃:“你真想找死?”

“本想跟你一起死,可惜未能如願。”嬈天遺憾地嘆了一口氣,凝視他半響,嘴角浮起一絲譏誚的笑意:“我從你眼中看到了恨意,憎惡我的所為,然而——”邪邪一笑,眼波流轉:“你很快就會知道,你最該恨的人是你自己。”

鳳帝冷然不語。

嬈天輕嘆一聲,抬頭仰望星空,他的眼中掠過深沉的痛意:“天地執行,眾生輪迴,其實並沒有一開始就註定的命運,因緣,最後錯亂到這個樣子,是我的錯。”

鳳帝眸中寒光隱動,然而瞬即平靜下來,等著他的下文。

嬈天並不理會他眼中升起的殺意,緩步從他身邊走過,鳳帝望著他的背影,一時心頭竟湧起了一種難言的感覺。

嬈天重重長嘆,在峰頂懸崖邊止住腳步,天色青蒼,似乎已有了破曉的痕跡,寒風吹動滿頭銀髮,在亙遠的天地之間,卻是如此的寂寞。

他遙望著透出一抹嫣紅的地平線,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夭魅,遺忘一切的你比我更該死,錯得更離譜。”

墨溪看著嬈天,眼裡滿是悲憫,低聲嘆道:“愛別離,怨憎會,撒手西歸,全無是類,不過是滿眼空花,一片虛幻。萬年已過,你還放不下心中怨恨。”

清越激鳴中,墨溪撒下一道道金光燦燦的天網劈頭蓋臉地罩下,嬈天猝不及防,被天網罩了個嚴嚴實實。

鳳帝與詭異笑著的嬈天目光交觸,眉眼中隱約風起雲湧:“我忘記了什麼?”

“”嬈天被金燦燦的天網勒在身上,勒出一道道血痕,渾身的力氣彷彿在瞬間被抽離體內,只能蜷縮成一團,想開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想抬眼,彷彿暗含倒刺的天網立刻糾纏上來,唰地一下在臉頰留下一道傷口。

就在這時,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莫動,天網中,還亂掙扎什麼,輕則傷及筋骨,重則修為盡喪。”

那聲音沒有一分的感情,冰冷冷的,宛如古井之水凍結成冰,冷得幾近詭異。

千本履!

又是一聲刀刃磨著骨肉的聲音,天網中金光忽綻,嬈天半邊胳膊撕心似的疼痛,痛得身體一陣抽搐。

千本履掌心忽地幻化出一柄清光絕世的寶劍,金髮獵獵飛揚,赤瞳中似有火焰灼燒,倚劍指向鳳帝:“你我之戰還未分出勝負,你想要繼續,我便捨命陪你。你若將此人交給我,女媧石就是你的了,你看如何?”

“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