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的勢力,沒了朝堂上的借勢,就是註定了沒法子慢速的成長。這才是關鍵的問題,堂堂帝王的勢力,不能借了正統的力量。
這說出去,能讓人笑掉了大牙。
可偏偏,這就是現實。
因為,士族們團團的圍在了帝王的身邊,一重一重的恨不能把帝王的羽翼全部的剪除掉。歷經南遷之後,除了太元帝的祖父之父,皇室多翻經營才是好不容易的積蓄了力量。
可惜……
最終還是一場空。
到了太元帝這會兒,更是苦不堪言了。
因為,士族太大,已經沒有制衡的力量。這也是一個難題。
士族尾大不掉,這就是大晉朝身上最大的毒瘤,偏偏不能剪掉。一旦士族完蛋了,司馬氏的江山也可以說同樣的完蛋了。
想一想,司馬氏這可憐的江山社稷,這根基是何其的脆弱矣。
“可是,我不想表哥你煩惱。”謝皇后滿面的心疼神色。這時候,望著太元帝時,眼神中全是一片情意綿綿。
“朕知,朕知表妹的一片真情。”
若說演戲,特別是哄一鬨青梅竹馬的謝皇后,太元帝還是利落極了。到底謝皇后一個少女,打小就是金枝玉葉的。這是吃虧,吃太少了。
對於情郎,可肯定是不會防備的。
太元帝司馬元曜最終還是拒絕了,謝皇后的幫忙。在太元帝看來,那會越幫越忙。朝堂之上的事情,太元帝不敢明顯的插手。
所以,小動作太元帝還是斷的。他可是準備著,藉助了剿了流民之事,把自己暗中的一些人手,給推上了官場。
不管起步多小,只要有了帝王的暗中幫助。只要不是庸才,總有能出人頭地。不過,就是基數問題。
能有多少成功?
太元帝不在意,那些失敗者如何?
太元帝更不在意。
在司馬元曜這位帝王看來,能有多少成功的,他更在意了。
反正瘐氏惹下的亂子,出來了,只能去解決。在解決時,太元帝覺得為他這位帝王自己謀些利益,這簡直太正常不過了。
太元十年,冬。
榮娘一家人已經在東屠國的海島上落了腳。
在這裡換了海船,榮娘一家人將繼續往北。
北國的風光,會與南方如何不同?暫時不得而知。那海上的風景,卻是月餘下來,榮娘等人已經是看膩味了。
冬日的陽光,照得人舒坦。
不過,冬日的風,卻是涼得利害。
“在看什麼?”
在榮娘立於甲板時,劉之燁到了妻子的身邊。
榮娘望著海天一線間,那將要落下的夕陽,她笑了,回道:“看夕陽,想到了伯玉,不知道他長多高了?是胖了,還是瘦了?”
“我想像不出來了某些相見的場景,所以,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滋味……”榮娘試著講了講,她複雜的心情。
劉之燁能理解了一些。
哪怕長子伯玉,是榮娘、劉之燁這一對夫妻的兒子,嫡親的孩子呢。
可到底好幾年沒見了。
孩子長大了,就你是雛鷹離了鳥巢,它在天空翱翔的太久了。那等威勢已經不同了。再想見,會如何?
對於皇家,對於王室,榮娘、劉之燁這一對夫妻是有些忌憚的。
因為,在小老百姓的眼中,皇家、王室這等高高在上的貴人,總覺得離著太遙遠了。
哪怕劉氏一族曾經輝煌過,可那又如何?
劉之燁有記憶時,他是生活在榮孃的家中,過著普通百姓的日子。他的生活習慣,也是讓他習慣了以一個普通百姓的角度去想像了問題。
如此,榮娘、劉之燁這一對夫妻,自然就是都處在了相同的情感麻煩上。
那是普通百姓在面對了皇權、或是王權時,那一種天然的懼怕。當然,要說全然的懼怕,又不是的。
到底那高高在上的王,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血濃於水。
這中間的忐忑不安,在時間的阻隔下,那濃濃的溫情依然在。
就這一種矛盾,才是最大的問題。
“不用在意的。榮娘,伯玉無論如何,都是咱們的孩子。”劉之燁這時候,站在了妻子榮孃的近處,寬慰了此話。
“我懂,我心裡也明白。”
榮娘點點頭。
那天邊的夕陽,似乎在慢慢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