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再次醒悟過來,下意識的抬手捂住嘴,看向身邊的其他人,“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回答他的,是幾個人恨鐵不成鋼的挫敗目光。
*
齊晉剛剛結束通話傅銘淵打來的電話,還來不及嘆氣,辦公室的門已經被猛地推開了。
助理跟在時思身後匆匆進門,有些抱歉的看向齊晉:“對不起齊總,我實在攔不住時小姐……”
攔不住和不敢攔的區別齊晉心裡自然有數,他揮了揮手示意助理出去,而辦公室的門被從外面關上的同時,時思已經走到了他的桌前。
時思白著一張臉,甚至連唇瓣都有些失了血色,手垂在身側,死死攥著:“齊總……”
話一出口,她才察覺到自己聲音裡一覽無餘的激烈情緒。
時思努力抑制著身體的的顫抖,可呼吸卻不免急促:“齊總,我是有正規入職手續的,勞動法有規定,你不能無緣無故辭退我……即使是傅銘淵也不行,他沒有權利代替我做任何決定!”
“時思……”齊晉看著她慘白的臉色和眼底隱隱蒙上的薄霧,安撫她情緒的話到了嘴邊,卻實在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時思見他不再說什麼,於是也不再看他。她動作有些忙亂的從包裡找出手機,低頭顫著手輸入幾行字之後,把跳出來的頁面舉到他面前:“我百度到的法律條款,你看一下,如果你不想看,我可以念給……”
“時思!”
眼見著她的情緒越發激動,齊晉不得不抬高了些聲音打斷她的話。
時思原本心中激動焦灼的情緒,突然就因為齊晉帶了些悲憫的眼神,一時再也找不到發洩口。她的身體有些僵硬,手上也一時失了力氣,握著的手機掉落在地上,“啪”的一聲,摔出清晰的聲響。
時思一再告訴自己不能哭,可接下來的話一說出口,卻仍是帶出了幾分哽咽:
“對不起,我知道不是你的問題……我其實只是想說,我是真的很喜歡這份工作……”
“我知道,你們總監和我說起過,”齊晉點點頭,輕嘆道,“他覺得你的設計很有靈氣。”
他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裡也難免為難,可又不得不把打好的腹稿冠冕堂皇的說出來:“不過銘淵也是為你好,你現在傷還沒好,需要好好休息,至於其他的……都可以等你身體養好之後再說。”
聽他說完這些話,時思突然不知該以何種表情去回應,她突然覺得累,比以前熬夜修改設計稿的時候,還要累。
幾乎讓人窒息的沉默裡,時思低頭撿起手機轉身離開。只是她朝門外一面走著,一面抬起手,把頭上的紗布慢慢扯了下來。
所有的情緒堆積在心頭,兜兜轉轉找不到出口,她死死咬著嘴唇,才能不讓眼淚流下來。
她剛剛憑藉一腔孤勇闖進齊晉的辦公室,可最初有些混亂的憤怒和衝動退散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言行的可笑——所有的質問抑或指責……她能指望齊晉給她怎樣的回答呢?
這一切的根源從來就不是齊晉,即使他能負責EL的一切事務,卻偏偏並不能成為她的指責物件。
齊晉的助理看見她臉色灰敗的走出來,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同情。時思走到她身旁:“剛剛的事很抱歉,讓你為難了。不過……能不能麻煩幫我找個紙箱?”
在對方尚未反應過來的訝然神情裡,時思雖然聲音仍然顫抖著,但還是努力扯出了一個笑容:“我總要回去把東西收拾了啊……”
*
時思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同事們還未從餐廳回來。以前她不去餐廳的時候,中午也是一個人留在這裡,可她卻從未覺得這間辦公室像今天一樣的空曠淒冷。
她的工作臺還維持著那天離開前的模樣,一些工具和設計圖凌亂的鋪散著,都還沒來得及收拾——記得最初的工作臺還是蘇瀾幫著她一起佈置的,直到現在,她的電腦邊還擺著蘇瀾送的卡通音箱和紀城送的小盆栽。
她收拾了許久,最後只帶走了蘇瀾送她的音箱,以及自己的寶石規板和雲尺。但離開前,她動作認真仔細的把電繪圖、三檢視和手稿分門別類整理好,放在了桌上。
整理翻看著那些圖稿時,她不時想起那些為了它們不眠不休的過程,直到看得眼淚不小心砸上去一個水痕,才終於回過神,有些慌張而又小心的擦拭乾淨,隨即又連忙擦乾了眼角的淚痕。
時思把盆栽放到了蘇瀾的桌上,抱起紙箱朝門外走去。
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她忍不住的想再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