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時小姐。”秦川把車開得四平八穩,“傅總眼裡,無論我或是李叔,更多的只是單純的僱傭關係。傅總可以隨便換助理,經理的人選也隨時可以變動,但您不一樣。”
傅銘淵只在乎時思會不會離開他,而不會在意下屬是否背叛。背叛的下屬隨時會有更好的人選來代替,造成的損失他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可如果失去時思,秦川完全想象不到傅銘淵會做出什麼事來。
時思靠坐在後座上,慢慢閉上眼睛,沒有再說話。
EL在郊外的工廠對秦川來說輕車熟路,兩人很快便已抵達。時思下車前看向秦川:“製作過程可能會比較久,你可以在車裡等我。”
秦川雖然明知道會惹時思不悅,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解開安全帶:“我陪您一起去。”
但時思卻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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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思找到事先聯絡好的秦師傅,對方一面接過她的圖紙桶,一面笑道:“上次還是小蘇來的時候說起來,才知道你已經辭職了。”
幾個相熟的工匠對時思印象都很深,覺得她不僅漂亮和氣,設計圖也都很有靈氣,所以知道她辭職的事,都不禁有些惋惜。
“這次因為私事麻煩您,實在不好意思。”時思笑了笑,很有些羞赧的樣子。
“沒事沒事,小蘇之前也都打過招呼了,都是舉手之勞,不礙事。”秦師傅一面說著,一面開啟圖紙,看著上面線條簡潔大氣的袖釦樣式,不由得讚歎道,“漂亮。”
時思將一個小箱子放到工作臺上,裡面是她事先準備好的所有材料。
秦師傅見她脫下大衣換上工作服,想到她電話裡說的,仍是忍不住問道:“真的全程都你自己做?”
熟悉首飾製作流程和具備獨立製作能力,是設計師必備的條件,但他還從未見過時思親自動手,所以一時難免有些懷疑。
“嗯。”時思一面答應著,一面拿過一塊軟蠟,在工作臺前坐了下來,“如果中間遇到什麼難題,還得要請教您。”
秦師傅做這行多年,只需看時思雕刻蠟版時的一個起手動作,就知道她一定沒有問題,但仍是笑道:“你儘管做,我幫你盯著。”
時思點點頭,隨後沉下心來,繼續手上的蠟版雕刻。
整個下午,時思都坐在工作臺前,無論注蠟開模,還是澆鑄清洗,所有過程她都神情專注,小心翼翼,即使額頭上有細密的汗水沁出來,亦顧不得去擦。
工作臺旁的燈光灑下來,照在她的戒指上,使得她難免想起,傅銘淵親手為她戴上這隻戒指的那天,戒指上的藍寶石也如此耀眼,但那時候,它又彷彿映進了天上的焰火,有著是她從未見過的璀璨光華。
時思的眼睛突然有些模糊,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逼退所有淚意,開始繼續忙碌了起來。
直到親手設計的那對藍寶石袖釦漸漸成型,時思才終於抬手隨意的抹了把額間的細汗,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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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越的電話打過來時,時思和秦川正在回市區的路上。童越的聲音從聽筒傳過來,聽不出什麼情緒:“我剛剛給曉然打過電話,她已經告訴我了。”
“我正好也有事找你,”時思說著,笑意輕鬆,“但抱歉,我可能沒時間和你一起吃晚飯。”
她和童越約好了過會兒見面的時間,結束通話電話之後,看向前面駕駛座上的秦川:“我和朋友見面喝杯咖啡再回去,你如果怕他介意的話,可以打電話向他請示。”
聽出她話裡顯而易見的輕嘲,秦川再怎麼頭腦發熱,也不可能在這種時候附和她的“建議”:“您說笑了,時小姐。”
車很快便在時思約定的咖啡廳外停了下來,這一次時思並未問秦川,徑自開啟車門下了車,朝咖啡廳內走去。秦川坐在車裡,一直看著她進門,之後拿起手機打給了傅銘淵。
“傅總,剛剛……時小姐約了童越見面。”
傅銘淵的聲音毫無波動:“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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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思進到咖啡廳,在朝裡面走去之前,回頭朝秦川看去。半開的車窗裡,秦川講電話的身影進入她的視線,雖然早已心知肚明,卻仍是忍不住自嘲的笑起來。
她繼續向前走去,早已等在裡面的童越一眼便看到了她,見她朝裡張望,伸手招呼道:“這邊。”
他看著時思一路走過來在自己對面坐下,忍不住打量一番之後,笑容有些唏噓:“瘦了。”
時思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