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達眼中閃過一絲晦暗,怪不得被冷落多年,扶不起的東西,想要權利,偏偏還念著當初那點感情,優柔寡斷不堪大用。
沈子君淡淡道:“眾卿家不必再多言,朕意已決。至於顧崢的身份……”他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看在一旁沒有做聲的顧崢。
顧崢走上前,跪下來,行了大禮,說道:“臣沈子佑給恭請皇上聖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子君眼神柔和了不少,他笑著說道:“二皇兄免禮吧,父皇當年無奈送你出宮,一直很是愧疚,所幸,如今也算了了父皇的一樁心願。”說完轉向方達,笑意不減的說道:“當年父皇聖明,為君有德,瞧瞧這麼多年,還是有這麼老臣顧念父皇的恩德,不忍皇家血脈流落在外,不過諸位實在是多慮了,二皇兄當年未出生時,玄青大師曾說過,不宜長在宮裡,只有養在大臣家裡才能平安長大,是以父皇忍痛將二皇兄送到了正好夭折了嫡孫的顧老大人家裡養育。宮中的玉蝶中一直都有二皇兄。”
方達心裡咯噔一聲,略一沉吟,懷疑道:“這麼說,皇上也是一直都知曉的?”細細一想,二皇子出生的那段時間,先皇對皇后還是十分信任的,若說這麼大的事瞞著她,不大可能,可是自從皇后送回那個女人,一直到病逝,都沒有提過任何關於二皇子的事。
沈子君靜靜道:“不只是朕知道,梁王也是知道的,父皇曾經說過,若是二皇兄身份一直沒有暴漏,那麼就請梁王多照應著。”梁王就是沈氏一族輩分最大的皇親,先帝確實交代讓他對顧崢照看著點。他初初聽說,驚訝又佩服,這要多深的心思才能面面都算到,隨之而來的,他也帶著些心酸,他不是父皇唯一的兒子,若是當初父皇的身體好一些,還會不會選擇他做繼承人?
方達心猛然沉下去,顯然也想到了,若是先帝一開始就知道,在敬著皇后的時候,都把這訊息瞞的滴水不漏的,那麼那個女人的事,先皇是不是也知道?努力平靜下來,這是他們最大的籌碼,他不能先自亂陣腳。
靖國公率先反應過來,他喜悅又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複雜,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被一個女人迷的團團轉,就知道你不會對兒子沒有安排,他看向龍椅上的沈子君,又諷刺的看了眼一直面無表情的成王,現在他十分確定,沈子君定然是先帝的親子無疑,也對,比心智比謀略甚至是胸懷,成王怎麼及得上先帝十之一二。
方達快速思索一下,然後說道:“先帝聖明。”他知道沈子君的話不全是實話,但是至少顧崢的身份是毫無疑問的。
沈子君掃了一圈,或站著低頭,或是跪著的臣子,說道:“至於朕的身份,想來王叔最是清楚!畢竟王叔的親子也是一直在外休養,雖然身體孱弱了些,但是也一直健健康康的活著呢。”
成王看向沈子君,仍是沉著臉道:“皇上說的是,我兒好好的活著呢,那孩子喜靜,是以鮮少出現在人前,今日既然各位大人好奇,那就讓我那不成器的孩子來見見眾位!”他之所以,任由方達藉著他的名義上躥下跳的,就是想逼著沈子君交出他的兒子,說來諷刺,忙活了幾乎半輩子,唯一的兒子卻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過著不知怎樣的生活。有沒有受委屈?會不會——恨著他!
沈子君淡淡道:“那就傳成王世子沈子惜。”
成王咀嚼著這個名字,是叫沈子惜麼?是皇兄取得名字吧,混著憤怒與酸楚的一口濁氣,幾乎讓他不能自已。呵呵皇兄這是從未將他視作對手吧?在知道他有那樣的心思還能留著他兒子的命,他是該感激呢,還是該悲哀呢。眼神卻不受控制的飄像大殿門口。一個著青衫的青年緩緩走來,慢慢的走近,待看清樣貌後,心更是跳的飛快,沒錯,是他的兒子,有五分像他的母親,眼睛像他。
青年眉眼柔和,身形瘦削,卻難掩尊貴儒雅,一舉一動都帶著難言的灑脫之感,他先跪下給沈子君行禮問安,待起身後,又走到成王跟前,淺笑著說了句:“父王!”
成王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點頭,說道:“子惜來了!”手有些僵硬的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方達的臉色自從成王開口就陰沉著,哼,怪不得沈子君一直這般平靜呢,這般情形,結合皇后給他說的,自然很容易想到前因後果,真是沒用,當年換子不僅沒有成功還被算計了這麼些年,不過不管怎麼樣,沈子君必須是成王的兒子。他道:“皇上老臣懇請公開審理此案,當年成王換子,不管有沒有成功,都必須給個交代。”
沈子君很痛快的說道:“朕正有此意。方愛卿果然深知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