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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虧得我留了個心眼,讓你留了幾份藥材自家用,要不然家裡有人病了看你咋辦?”周氏一想起她聽到的訊息,當下仍心有餘悸,“咱家就你和二弟兩個壯勞力,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如今哪都藥材緊張,染了時疫想靠自己捱過去基本是個笑話,真到那時,那些買了藥材沒染病的難道能勻給咱們一些?省省吧,真到了那時,求爺爺告奶奶都不一定有人能那麼好心。以後當家的你可得長個心眼,我知道你仁厚,但也要為一家子想想啊。”

楊湛聽了有些訕訕的,他還不至於仁厚到不顧自家人,只是一時沒想那麼多,幸虧自家媳婦腦子轉得快,不然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處理了。

有一就有二,只要雨沒停,疫症很難拔除乾淨。康平縣轄下多番防備,還是免不了染病的人越來越多,有外邊的人帶進來的,也有本地自身爆發的。

由於藥材在疫情爆發初始就被搶購一空,原本死亡人數不該這麼多,可惜人都是自私的,人人都把著手中的藥材不肯放,致使染病身亡的人比預想中的要多。

當然也並非所有人都見死不救,有那心腸不錯,關係又近的,勻出一兩份,這樣的事情也不少。可與之相比,更多的人秉持著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態度。

楊家埠半數以上村民都姓楊,楊村長的老爹就是楊氏一族族長,族長父子兩人協同族老多番勸說之下,讓楊氏一族買到藥材的人家每家勻出兩份,多補他們一些銀錢,就算這樣,藥材還是不夠,族裡沒了幾個老人和閨女。

那幾家滿屋白色,染時疫身亡的家人還不能入土為安,心裡憤恨異常。

可這又怪得了誰?康平縣久未經歷疫症,最初知縣應對措施不當,百姓行動又太過迅速,等知縣等人反應過來時,藥鋪都已經空了,再想彌補已經為時晚矣。

這回是他們手腳慢了一些,換成他們自己買到藥材,也未必就有那麼好心能給別人用。只是他們不會這麼想,他們只當是他人心狠,得了不治之症也就算了,明明能治癒卻要眼睜睜地看著家人一步步走向死亡,那滋味確實不好受。

楊氏一族還算好的,起碼還有人坐鎮,有人拿主意。楊家埠小半數其他姓氏人家就看他們的運氣和人緣了。有些人家運氣好,一大家子都平安無事,有些人家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季宣和對於楊家埠的情況並非一無所知。在時疫尚未在楊家埠爆發時,邵雲辰佩戴的小月佩就莫名發涼,小月佩幾年來被他潤養出的光鮮色澤也變得暗淡晦澀。

小月佩上顯示出模糊的字跡,季宣和夫夫仔細辨認才看清是個‘疫’字,除此之外,小月佩上還有紅藍兩個箭頭,一樣不甚明顯,紅色箭頭直指楊家埠,藍色箭頭則指向另外的方向。

字和紅色箭頭比較好理解,至於藍色箭頭,兩人琢磨了一番,都認為指引的是安全方向,只不知提前了多少時間預知。兩人沒有急於知道答案,無事人一般該幹嘛幹嘛。

直到佃戶劉家明披星載月偷偷來季家求藥時,季宣和夫夫方才得知楊家埠的情況。楊家埠有人染上時疫只比小月佩提示晚了將近五個時辰,小月佩潤養了好幾年,一朝提示完畢又重新變得色澤暗淡,僅比當初季宣和從祖父手裡接手時好上一些,這不得不讓季宣和猜測提前預示的時間是不是和養玉的時間有關?

小月佩有動靜了,大月佩仍舊色澤明亮,安安穩穩地待在季宣和脖子上。

時疫還沒爆發時,人們仍有心情去田間地頭走走,看能不能保住一部分收成,等時疫爆發之後,誰還管莊稼?還是人命更重要。

這場雨一直下了一個多月才停止,等天放晴那日,人們和天色一樣陰沉沉的臉總算綻出一絲笑容。雨停了,那麼時疫就能慢慢過去,用不了多久就能正常出行了。

死於時疫的人都要焚燒,骨灰也得密封於罐子內才允許家人安放進棺內安葬。這是朝廷明文規定的,誰都不敢多言。隨著疫情散去,人們重新出門活動之後,到處都是哀樂,一時間滿眼淒涼。

康平縣官員最開始處置有些不當,後續動作卻還算不錯,疫情並非最重的,與其他疫區相比,死亡人數比例不算高,排在中等位置,估計知縣的官帽子丟不了。

有些能幹的知府知縣,只要是常見的疫症,治下死亡人數極少的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官員,等疫情過後必將得到朝廷的嘉獎。

待疫症徹底過去後,邱伯去康平縣城檢視,季宣和則攜著邵雲辰踏在寧莊的土地上。

經過一個多月的雨水洗禮,春小麥之類不耐澇的作物已經絕收,水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