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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部分

少頃,眾人瞧見走廊盡頭的花蔭後面,一名僧人在婢女的引導下徐徐走來。

後邊還有個年紀更小的小和尚,約莫是他的徒弟。

顧香生本以為對方是上了年紀鬚髮皆白的僧人,卻沒想到居然是個面目白皙清秀的年輕和尚。

但見對方穿著一身素白僧衣,步履不疾不徐,真如雲端漫步,星夜徐行,令人見之忘俗,透著一股飄然出塵之氣。

再看女客這邊,已經有不少人露出意外和驚豔之色。

惠和郡主的丈夫,郡馬唐縝起身相迎,為他介紹長公主和場中一些賓客,靈空一一行禮,並未因為滿座皆是達官貴人而稍有失措,越發令人覺得他必然是有真才實學的。

長公主溫聲道:“聽說大師長於相面,更擅長斷人前程,不知今日在座諸位裡,有哪位值得大師一算?”

聽她這樣說,眾人便都屏氣凝神,瞅著靈空,心裡又很是矛盾。

誰都知道他一個月只算一人的規矩,如果能被挑中自然幸運,但萬一說出來的不是好話,豈非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

☆、第124章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動靜,眾人循聲望去,便見靖王夏侯瀛面色沮喪走在前面,靖王妃賀氏跟在後頭,這夫妻二人在宗室裡是出了名的感情不諧,大家瞧見他們吵架也不是一回兩回了,見狀都不甚訝異。

誰知原本低眉斂目的靈空卻忽然抬起頭,望向夏侯瀛的方向,徐徐出聲道:“施主貴不可言。”

這話一出,不單是夏侯瀛自個兒,眾人也都愣住了。

大夥兒誰能想到這靈空僧人的批語竟是用在這位無足輕重的靖王身上?

說是無足輕重,那便真是一點分量都沒有,雖然排行老三,因為老二早夭,按照排序來說他應該是僅次於夏侯淳,但誰都知道,皇帝對夏侯瀛完完全全看不上眼,他估計寧願把皇位傳給自己兄弟,也不會給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兒子。

可不都說靈空從無虛言麼?

他如果所言非虛,難道這夏侯瀛還真會是憑空跑出來的一匹黑馬?

眾人一時都被震住了。

這時候,唯獨一人發出冷笑:“他這種草包若也貴不可言,那豈不是母豬都能開口說人話了?”

不用說,說話的人必然是夏侯淳。

夏侯瀛還沒從這種“被天上掉餡餅砸中”的驚喜中回過神,隨即就漲紅了臉:“大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夏侯淳哼了一聲:“你理解何意,那就是何意!”

被當眾說成草包,夏侯瀛如何肯善罷甘休,他也冷笑一聲:“靈空大師,那你說說,我大兄又如何?”

靈空沒有說話,他身後的小徒弟道:“師父每月只看一人,今日已經看了,還請施主見諒。”

“裝神弄鬼!”夏侯淳叱喝一聲,直接抄起桌案上用來切肉的小刀朝靈空削過去,刀鋒堪堪貼著他的耳朵掠過,直接插入他後面的廊柱裡。

眾人的驚呼聲此起彼伏!

長公主臉色微白:“大郎,在我的地方,你也敢如此放肆!”

夏侯淳嘴角噙著冷笑,頭也沒回,只盯住靈空:“姑母稍安勿躁,你們怕是都受了這禿驢的蠱惑了,待我來揭穿他的真面目!靈空,你既然算無遺策,怎麼不給自己算一算死期呢!”

靈空的養氣功夫倒好,也沒有因此驚惶變色,只是掀起眼皮看了夏侯淳一眼,雙手合十,淡淡道:“算人不算己,生死自有天命,貧僧不作強求。”

夏侯淳獰笑:“那好,你來幫我算算,看我什麼時候死!”

靈空這次倒沒有堅守一月只算一人的原則了:“這位施主面相尊貴,可惜眉間藏著戾氣,更有一豎劍紋,恕貧僧多嘴,論理說,您原該比方才那位施主還要貴不可言,可惜五歲那年命中出了剋星,那剋星牢牢壓著施主的命盤上,阻礙了施主的命途。”

夏侯淳原是一個字也不信的,他只當對方胡言亂語,連最沒用的老三都能被說為貴不可言,這種鬼話有什麼可信度?

然而當靈空提及他五歲那一年時,他心下一沉,表情登時變幻不定。

五歲那年發生了什麼?夏侯淳的記憶其實有點模糊了,但他依稀還記得,也聽身邊的老宮人說過,那年他失足落水,差點沒了一條小命,當時他太頑皮,把身邊的宮人全都支使得團團轉,以致於出事時沒有伺候的人在場,只有一位於淑妃碰巧路過,並讓人救起他。

這件事後來被壓了下來,不了了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