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去飯廳再說。”
“好啊!”夏侯渝也跟著起身,語調輕快,“許久都沒吃詩情和碧霄親手做的飯菜了,方才倒忘了點一道松鼠桂魚!”
碧霄笑道:“有有,還有蜜汁蓮藕,都是你喜歡吃的!”
顧香生故意道:“真是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怎麼就做他喜歡的,卻沒有我的份?”
碧霄睨她一眼:“娘子還說呢,這些原就是您喜歡吃的,從前就常常照著自己的口味送去給夏侯五郎,久而久之,將五郎的口味也調、教得與您一樣了!”
當年夏侯渝在魏國,乃是爹不疼娘不愛的一個質子,住的地方大雖大,卻無人打理,荒草叢生,更別說什麼大廚,有得吃就不錯了。加上用度時常被剋扣,他平素吃的,比尋常百姓人家還要略遜三分。難得偶爾赴宴交際,才能吃上一點好東西,但那種場合常常還要忍受冷嘲暗諷,白眼譏笑,山珍海味也食之無味,所以顧香生隔三差五會讓碧霄送點菜過去,那就是夏侯渝來之不易的福利了。
不過此刻被碧霄說起來,卻似乎別有一番意味深長。
☆、第102章
顧香生不意自己調侃不成,反被調侃,不由尷尬起來,忙錯開話題:“再說下去,菜都要涼了,還是趕緊去吃罷!”
碧霄嘟囔:“還不讓人家說實話……”
顧香生假裝沒聽見。
夏侯渝笑眯眯跟在後面,明智地選擇什麼話也不說。
菜色果然很豐富,除了方才說的松鼠桂魚和蜜汁蓮藕之外,另有八寶鴨子,蟹粉湯包,竹蓀上素卷等,夏侯渝看上去很開心:“一見這些菜,我就想起從前的味道了,今天估計能吃得下三碗飯!”
碧霄好笑:“五郎在齊國是金枝玉葉,吃的定然比這桌菜要好上百倍千倍,可別為了哄我們而特意這麼說!”
夏侯渝淡淡一笑:“縱是珍饈美味,那也要看誰做的,有沒有心意在裡邊,吃的人一嘗就知道了,我自然更喜歡你們做的。”
詩情和碧霄果然被他哄得心花怒放,詩情還特意去拿了一罈梨花白過來:“今日重聚,五郎定要與娘子好好喝上幾杯才是!您不曉得,這幾年娘子總念著您,生怕您在齊國被欺負了,吃不飽穿不暖呢!”
“就你多嘴!”顧香生被她唸叨得有點不好意思,連忙打斷,“不是還有雞湯麼,快去看看好了沒有!”
換作從前那個小小的夏侯渝,她當然不會覺得怎樣,但現在……女大十八變這句話同樣也適用於男人身上,對著一個美男子說這些話,未免就過於曖昧了。
詩情捂著嘴笑,也不多言,順帶將碧霄給扯走。
她們這一走,顧香生卻有點後悔起來。
沒了她們在旁邊調劑,怎麼氣氛反而好像更尷尬起來了?
夏侯渝為兩人各斟了一杯酒,又舉起自己的杯子:“香生姐姐,在魏國時,有賴於你多加照顧,記得有一回生病,你還為我請來大夫,親自守了我幾天,否則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能否活得下來,這些事情,我從來沒有忘記過,謝謝你。”
顧香生飲下這杯酒:“其實是你命不該絕。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正應了這句話。”
夏侯渝搖搖頭:“不是的,是我一直記得你說的那句話。”
對上她有些疑惑的眼神,夏侯渝道:“那會兒我病得迷迷糊糊,你對我說,成大事者,會將苦難作為磨礪,只有失敗的人,才只能將其作為逃避的藉口,如果我當時就死了,就算傳回齊國,也沒有人會當回事。”
顧香生不太記得自己是不是說過這樣一番話了:“是嗎?”
夏侯渝笑了一下:“所以後來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難,我都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下去,最起碼,不能那樣就認輸了。別人越希望你過得不好,你就越要活出個樣子來。”
顧香生同樣也選了一條不被世人認可,也很艱難的道路,可她自己並不覺得難過,聽見夏侯渝這樣說,卻反而隱隱心疼起來。
因為夏侯渝過得比她還要艱難百倍,他能擁有今天,必然也是付出百倍於她的代價換來的。
她到席家村,有林泰柴曠等人幫忙,又有詩情碧霄作伴,在邵州,又遇上了徐澈,不說艱難,起碼也不會是寂寞的。
然而夏侯渝身邊,就只有一個張芹,張芹能耐有限,在齊國更是完全幫不上忙,他等於是自己披荊斬棘,生生闢出一條道路來。
顧香生注視他:“那你現在開心快活嗎?”
夏侯渝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