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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聞言便笑道:“使君在魏國素有文名,聽說回南平之後也有不少名篇問世,我本還以為今年他會趁機廣邀邵州文人辦重陽詩會的。”
於蒙有點不耐煩:“甭管什麼詩會了,現在怎麼辦,我們要等明天再過來嗎,萬一他明天又找藉口不見我們呢?”
宋暝看了他一眼,這位老友明顯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他們現在要去找刺史和解,當然要先表現出誠意。
“那人方才說了,使君要傍晚才回來,現在想必還在半山腰流連於風景,我們追上去,說不定還來得及。”
於蒙一愣:“要上山啊?”
宋暝:“不然呢?”
於蒙帶著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他:“我是沒問題,你行麼?”
宋暝氣結:“我怎麼就不行了,老子是缺胳膊還是少腿了?”
於蒙:“行行行,那就快走罷,你先想好見了人要說什麼!”
宋暝:“憑什麼要我想……”
……
就在兩人邊吵嘴邊上山的時候,那頭徐澈與顧香生二人早已登頂,正在山頂上的涼亭裡燒水沏茶,坐望雲霧。
雲霧山本來就不算很高,他們天剛亮時就過來,眼下將近中午,行程剛剛好。
碧霄和徐厚也跟著來了,他們從旁邊寺廟裡買來齋菜,一份份地端過來,擺上桌。
那寺廟的住持先前聽說刺史駕到,還親自出來打了招呼,不過兩人在寺廟裡逛了一圈,上了柱香,卻都覺得還是外頭風景好,寧願選擇在這裡用飯。
山下還很悶熱,這裡卻清涼得很,山風灌入薄衫,揚起袍袖,頗有點遺世獨立,飄然成仙之意。
雲霧中送來淡淡的草木之香,遠處山巒起伏,若隱若現,令人不由得想拋下塵世一切煩惱,在此隱居到老。
再看徐澈,果真已經一臉陶然忘我,魂兒似乎都已經穿過重重山雲,直入那虛無縹緲的仙境了。
顧香生忍不住撲哧笑出聲。
徐澈回過神,摸摸鼻子:“若是能讓我在這裡住上三個月,給我個刺史我也不想當。”
“若是放在太平盛世,你這個願望定然可以實現。”顧香生笑道。
現在嘛,自然是不可能的,亂世離人不如狗,就算是徐澈這樣錦衣玉食的宗室子弟,哪天南平亂起來,他同樣難以置身事外。
徐澈自己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嘆了口氣,“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天下太平,只願我在有生之年,還能看見這一幅光景!”
顧香生想了想:“齊君如何,我沒見過,也不好評價。先說南平,國小力微是其一;主少國疑、外戚秉政是其二;各州府如今離心離德,是其三,長此以往,難免要重蹈唐末藩鎮割據的覆轍。單是這三樣,壓得南平不堪重負,數十年內難有改觀,即便將來有朝一日會有明主統一天下,只怕南平機會也很小。”
徐澈來了點興趣,也參與討論:“吳越已滅,大理雖然不小,卻偏安一隅,沒有逐鹿中原的野心,如此說來,有資格問鼎天下的,便剩齊、魏兩國了。”
顧香生點點頭:“齊國北有回鶻為患,魏國內憂未平,大家都是五十步笑百步,一時半會還沒法看出贏家,不過不管誰贏,南平依傍著大國,自身卻太弱小,這是很危險的苗頭。兩虎相爭,說不定哪天其中一隻老虎轉頭看見旁邊還有南平這麼一塊肥肉,掉轉頭打起南平的主意,那就不妙了。”
徐澈嘆道:“不錯,吳越大南平三倍,尚且被滅,何況是南平這種撮爾小國了!”
顧香生夾起一塊米糕送入口中,這寺廟的齋菜做得很是不錯,災荒之年,寺廟裡的米也不多,這米糕還是因為徐澈他們到來,寺裡才現做的,裡頭夾雜了桂花和芝麻,不黏不膩,淡淡的甜味在口中流淌,讓人吃出平淡幸福的感覺。
“其實現在說這些還言之過早,局勢千變萬化,魏齊之爭,勝負難定,他們未必會有精力注意到我們,就算注意到了,邵州毗鄰魏國,反而是南平境內離齊國最遠的,到時候要打肯定不會先打我們,若實在無法,大不了你收拾收拾包袱,隨我一道去逃難了便是!”
這純粹就是玩笑話了,徐澈苦笑搖頭。
“阿隱,有件事想與你商量。”
顧香生停下手頭的動作,嘴巴里被米糕填滿了,這使得她必須鼓起兩頰望住徐澈,看起來更像只松鼠。
徐澈忍笑扭過頭,虛咳一聲,方才又轉回來:“我想給你一個名分,你看如何?”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