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而齊君勃然大怒,最終決定親征。
天子一旦下定決心,底下的人自然都要跟著運轉起來,親征所用盔甲儀仗,大軍行進所需的糧草,禁衛軍裡哪些隨行,哪些又留守京師等等,上令下行,這一件件一樁樁確定下來倒也快速,到了八月底,親征大軍浩浩蕩蕩從京城出發,南下前往魏國。
與此同時,皇帝命景王夏侯淳,恭王夏侯洵二人監國攝政,於晏等從旁協助。
……
自八月以來,天氣一反往年常態,不僅沒有慢慢涼快下來,反而越發炎熱,有條件的人家不得不從街上買了冰放在家裡降溫,沒條件的便只好儘量往外跑,大樹底下擠滿了納涼的人,晚上百姓人家也不在家裡睡了,直接就在院子裡頭打地鋪。
顧香生的小腹逐漸顯懷,這一胎倒是安穩得很,前三個月也沒出現旁人常有的孕吐和不適,就是懷裡總好像揣著個火爐,坐下沒一會兒也覺得熱,又得起身走動,到了晚上更不得安生,總熱得沒法睡,想用冰塊又怕傷了身體和孩子,只好忍著,整晚讓人打著扇,如此方能睡上兩三個時辰。
這樣一番折騰,饒是原先活蹦亂跳,這會兒也被折磨得有些憔悴。
“娘子,灶上剛熬好雞湯,您可要用一碗?”蘇木推了門進來道。
硃砂正站在顧香生身後給她捏著肩膀,見狀忙朝她搖搖頭,蘇木不明所以,趕緊住嘴了。
顧香生頭也不抬,筆下沒停,直到手邊的信寫好,方才擱下筆,長舒了口氣。
“先放著罷,蘇木,你去將上官先生請過來一趟,我有些事要和他說。”
蘇木應了一聲,轉身便出去了。
硃砂探頭過來,有些擔憂:“娘子,您不與郎君說您身體不適的事情麼?”
顧香生搖頭:“說了有何用,他又不可能從柴州千里迢迢跑回來,只能平添他的擔憂罷了,現在柴州那邊戰事也正吃緊,萬不能讓他因此而分心!”
說話間,蘇木引著上官和匆匆過來了。
沒等顧香生開口說話,上官和便道:“娘子,不好了!”
他臉色有些不好看,胸口還在不住起伏,想必是正也要過來,在半途遇見蘇木,所以蘇木才回來得如此快。
這話一出口,顧香生神色也為之一變,立馬就想到是不是夏侯渝那邊出事了:“是肅王有事?”
上官和趕緊搖頭:“是別的事!”
顧香生對蘇木硃砂道:“你們先到外面候著。”
非是不信任他們,只是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蘇木硃砂自無異議,顧香生和上官和談正事的時候,她們素來是要避開的,這點又與別的人家不同。
在常人眼裡,世風再開放,主母與外男說話,畢竟還是要有婢女在邊上守著,以免落人話柄,然而顧香生成了肅王妃之後,皇帝並沒有將她的爵位免除,也就是說她身上依舊掛著濟寧伯的爵位,雖說這只是個虛名,頂多再領點俸祿,沒什麼實質性的作用,但無形中也表明了顧香生的身份並不拘於內帷。
夏侯渝早有言在先,顧香生與他一般,俱是肅王府的主人,彼此無內外之分。即便是他在府裡的時候,與上官和黃珍等人議事,也從來不刻意避開顧香生。
這種事若放在別的幕僚眼裡,興許會覺得自己被慢待了,又或者對自家郎君不以為然,覺得他懼內。但一來顧香生的經歷在齊國幾乎人人皆知,只要不是傻子,就不會讓她當作尋常女子來對待,二來上官和跟隨夏侯渝日久,也知道顧香生在他心目中,乃至在王府裡是個什麼地位,說句更直白些的話,如果顧香生堅持要做一件事,哪怕是殺人或,他們這位五殿下非但不會攔著她,估計還會幫著添火加柴。
房門一關上,顧香生便問:“不是殿下那邊出了事?”
上官和連忙搖搖頭:“不是郎君,是陛下,聽說陛下生病了!”
☆、第138章
顧香生緊緊擰眉:“這訊息可確切?”
上官和:“陛下親征之後,朝中一應重大奏疏依舊要送交前線,由他親自批閱,但最近一段時間很是蹊蹺,所有奏疏都只蓋了印,又或者由旁人代筆,並非陛下親筆,而且據說天氣太熱,前線有些士兵染了時疫,所以有不少人開始猜測會不會是陛下也……染病了。”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皇帝年過五旬依舊精力旺盛,很多事情喜歡親力親為,連出徵都不忘讓人把重要奏疏加急遞到前線,京城裡雖說有皇子和丞相在,但在這麼一個強勢皇帝的陰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