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此事當真與他半分關係都沒有,你受傷的這筆賬,我一定會找他們算明白。”
顧香生嗔道:“別鬧太過了。”
雖然夏侯渝什麼也沒說,她卻有些明白對方想做什麼。
這不由讓她想起從前與魏臨在一起的時候,有些事情即便對方說明白了,她也覺得話有未盡之意,彷彿霧裡看花,朦朦朧朧。
兩相對比,這種感覺就愈發強烈。
往事已矣,與魏臨有關的事情,她想起的次數已經越來越少,甚至就連對方的形容舉止,也變得有些模糊起來,然而顧香生忽然發現,從前她所認為的心意相通,其實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前塵遺憾,反而襯托出現下的可貴。
夏侯渝風塵未洗,卻守著她不肯離開:“來,你先躺下,是我把你吵起來了。”
顧香生:“你急著趕回來,還沒吃飯罷?”
夏侯渝:“我不餓,要不等我去沐浴回來陪你躺著?”
顧香生:“說了一陣話,反而清醒了,也有些餓。”
夏侯渝趕忙道:“那我陪你吃,你想吃什麼,讓蘇木吩咐下去做。”
顧香生沒忍住,撲哧一笑。
夏侯渝莫名其妙。
顧香生搖搖頭,含笑道:“我忽然想吃炸醬麵。”
她只是忽然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這輩子能有一個人將她放在心尖上如此珍視。
夏侯渝聽見她想吃東西,自然只有高興的,起身道:“好,蘇木那丫頭也不知跑哪兒去了,我去吩咐他們做。”
那頭蘇木聽說兩位主人想吃東西,急忙命人下去準備,夏侯渝則先去洗漱更衣,他動作很快,待吃的一一呈上來時,他也過來了,頭髮還有些*的,洗去了疲憊風塵之後,俊美面容光彩照人,幾個小婢女甚至有些不敢直視,低著頭匆匆路過。
顧香生從蘇木手裡接過帕巾為他擦頭髮,一面笑道:“你黑了不少。”
夏侯渝摸摸自己的臉:“你喜歡白的,我就努力養白回來,你喜歡黑的,我就繼續曬黑。”
顧香生哈哈笑起來:“我喜歡陰陽臉,你能不能半面黑半面白?”
夏侯渝作出委屈情態:“客倌的要求聞所未聞,恕奴家無能為力啊!”
兩人說罷笑作一團,夏侯渝連忙抱住她:“你小心些,彆扭到腰!”
顧香生一看桌上又笑了:“我說要炸醬麵,你怎麼一股腦讓人做了那麼多種面?”
桌上除了炸醬麵,另有陽春麵和炒麵,蜜汁蓮藕,醉蝦,碎金飯,蘇木怕夏侯渝沒吃飯,所以特意讓人多做了些,還好顧香生懷孕之後,灶房一天十二個時辰,幾乎有十個時辰是加柴火常熱著的,準備這些倒省了開鍋燒水的功夫。
夏侯渝:“可以換著吃,不膩味。”
他急著趕路,今日幾乎就沒吃過什麼東西,早就餓得狠了,端起碎金飯就開始吃,顧香生忙給他盛了一碗竹笙豆腐湯放在邊上。
夏侯渝衝她笑了一下,接過湯碗,舀了一口喝下去,方才道:“我在官驛的時候接到陛下的旨意,說是讓我明日入宮覲見。”
顧香生:“陛下自打回來之後,連朝會也沒有舉行,據說於晏等人至今沒能見上一面,只像出門在外的時候一樣,讓人將奏疏遞進宮裡去,待他批閱之後再送出來,所以現在外面謠言不少,都說陛下病勢沉重。但他既然召你進宮了,想必身體應該沒有大礙罷?”
夏侯渝放下湯碗,嘆了口氣:“只怕恰恰相反。”
顧香生詫異:“此話怎講?”
夏侯渝:“陛下先前出征在外,久無訊息,眾人都以為龍體有恙,是以蠢蠢欲動,魏人也如此覺得,殊不知陛下反而藉此讓人由蜀入魏偷襲,致魏國大敗,此役之後,魏國情勢一落千丈,齊人則士氣大漲,一路長虹直逼魏國都城,如此下去,不出三個月,定能攻破魏國,逼得魏帝投降。”
說到這裡,他拍拍顧香生的手,略表歉意道:“我非針對魏國,僅是就事論事。”
顧香生回握住他的手,笑道:“我曉得,你繼續說。”
夏侯渝:“陛下伐魏無非也是為著這一刻,但他卻一反常態直接先行回來,只留了魯巍在那裡,回宮之後也沒有見過任何人,所以我私下揣測,陛下可能當真在前線受傷或生病了。”
言下之意,皇帝只是將計就計引得魏軍上當,但之後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堅持不下去了,所以才不得不提前回來,回來之後沒有召見任何人,說明身體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