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嘆氣:“朕英明一世,到頭來居然被太醫管得束手束腳!”
樂正賠笑:“太醫也是為了陛下的龍體著想,您且忍忍,等身體養好了,想吃什麼,奴婢都讓人去做!要不奴婢讓人去請麗妃娘子來陪您吃飯?”
皇帝:“算了,讓朕吃頓清淨飯,她來了定要為六郎說話的。”
兩人正說著,外面有人來報,說是肅王來了,正在外頭候見。
皇帝道:“讓他進來。”
夏侯渝走進來,嘴角和眼角都有顯而易見的青腫,嘴角估計之前還流血了,沒擦乾淨,下巴殘留著一點血痕,另一邊顴骨則高高腫起。
樂正見狀,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夏侯淳武力過人,不可能是任人毆打的主兒,這兩個人打架,那必然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不過看夏侯渝的樣子,就知道夏侯淳肯定也沒好到哪裡去,說不定比他更慘。
皇帝卻連眼皮也沒抬一下,指指旁邊的位置,對樂正道:“再讓人做一道桂花魚。”
樂正明白這是留飯的意思,忙給夏侯渝遞了個眼色,後者乖乖坐下。
“你跑去景王府作甚?”
夏侯渝道:“上回大兄跑到孔先生府上去找七郎,結果當時顧氏正好也在,無端端遭了池魚之殃,手上一塊皮都被擦掉了,虧得她身邊的侍女忠心護主,否則現在後果不堪設想,臣心下不忿,就去找大兄理論。”
皇帝:“你這叫理論嗎,是直接拳腳相向罷!”
夏侯渝低著頭沒說話。
皇帝氣笑了:“你對顧氏可真是沒話說啊,往後她要星星要月亮,你也給她摘啊?要是她想當女皇呢,你是不是也二話不說,直接把祖宗基業拱手送人啊?!”
夏侯渝委屈道:“陛下這樣說,可就折煞臣了,這江山社稷是陛下的,不是臣的,臣萬萬不敢有半分覬覦之心。臣等夫妻二人在京城行事謹慎,從來只有別人找我們的麻煩,再說顧氏向來明理通達,從不提非分請求,臣也是不忍她受委屈,這才去找大兄的。”
皇帝:“說你一句,你就回十句!”
夏侯渝又垂下頭作小媳婦狀。
皇帝見狀有些頭疼,心道老五固然是能幹的,但畢竟年輕,行事也有衝動的時候,今日在宮裡看著還沉穩鎮定,誰知轉頭一出宮就把自己哥哥給揍了。
但方才的些許疑慮卻也隨之煙消雲散。
熱騰騰的桂花魚端來,皇帝用筷子虛點了點:“吃罷。”
樂正讓人給夏侯渝盛了一碗飯,夏侯渝沒急著動筷,反而關切道:“陛下怎麼用得這麼清淡?”
皇帝沒說話,樂正幫著答:“太醫說了,陛下要儘量以食代藥,肉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夏侯渝點點頭:“原來如此,還請陛下為天下黎民,江山社稷保重龍體,您是臣等的主心骨,萬萬不能有絲毫差錯。”
皇帝抬眼,正好對上他坦蕩無私的目光,心頭微暖。
“知道了,吃飯罷,吃完飯自己滾去太醫院上藥。”
“是。”
☆、第143章
夏侯渝還以為自己會被痛罵一頓,結果直到吃完飯告退,皇帝都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等他回去,肅王府的人見他一臉鼻青臉腫,紛紛大吃一驚,唯獨顧香生一臉不出意料,只看著他笑:“又胡鬧了。”
夏侯渝故作不滿:“你怎麼能在孩子面前說我胡鬧呢,萬一被它聽了去,以後覺得它爹成日都在胡鬧如何是好?”
顧香生笑不可抑:“好好,你沒成日胡鬧,你只是偶爾胡鬧,快去洗手吃飯罷!”
“用過了,在陛下那兒留飯了。”夏侯渝將手貼在她小腹上,一本正經道:“別聽你孃親瞎說八道,你爹我剛在柴州打了個打勝仗,將回鶻人打得哭爹喊娘逃回去,估計一兩年內都不敢打咱們的主意了,你爹是大英雄,記住了嗎?”
說罷驚喜道:“它動了,定是聽懂了罷?”
顧香生嗔道:“往後等它出來了,你們自個兒說話說個夠,別總隔著我的肚皮交流!”
夏侯渝就笑:“那可好,到時候它肯定跟我親!”
顧香生摸摸他臉上的傷處:“去太醫院上過藥了?”
夏侯渝:“上過了,不妨事的,都是皮外傷。”
調侃歸調侃,顧香生還是有些心疼的:“往後莫要如此衝動了。”
夏侯渝笑了一下:“今日進宮的時候,陛下想讓我認在皇后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