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就裝瘋了,一勞永逸,這一招高明得很啊,哪天教朕怎麼裝,朕也學一學,嗯?”
老爹語調越是柔和,夏侯潛就越是心驚膽戰。“臣有罪……”
皇帝哼笑:“既然瘋都瘋了,怎麼不一瘋到底,反倒還痊癒了,這不浪費了你苦心經營的局面嘛,避禍也避不成了,還被朕拎出來,是不是覺得忒冤枉啊?”
夏侯潛老老實實道:“是臣胡鬧,上回宮裡走水,臣見大兄他們進了宮就沒人影,於相等人又進不去,心想陛下可能另有謀算,又怕別人拿著臣的名頭來作筏子,所以情急之下,才想出那樣一個餿主意。誰知事後騎虎難下,只好一路裝下去,這次虧得是五嫂點醒了臣,臣方才幡然悔悟。”
見他沒有絲毫隱瞞,皇帝的面色這才好看一些,沒好氣道:“起來罷!”
夏侯潛趕緊爬起來,朝老爹討好一笑:“您是知道兒子的,兒子平日裡就愛胡鬧,這回知道錯了,一定痛改前非,絕不再犯!”
皇帝冷哼:“你這話,鬼都不信!朕問你,方才朕讓你五兄認在皇后名下,你心裡有什麼想法?”
夏侯潛小心翼翼偷眼瞅他:“臣沒什麼想法。”
皇帝掀眉:“又不老實?”
夏侯潛趕緊道:“其實,是有那麼一點想法的,臣覺得,五兄文武雙全,上馬能打仗,下馬能辦差,比臣能幹百倍,最難得的是,他少時經歷過磋磨,在外面也見過風雨,這一點與臣等其他兄弟都不一樣,所以臣覺得,陛下若是立他為儲,是樁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皇帝不動聲色:“噢?你就這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你出身比他好,從小的□□也比他高,妻子還是皇后孃家的人,立他為太子,你就真的服氣?心裡不會覺得不舒服?”
夏侯潛不敢因為皇帝平淡無奇的語氣,就真的將這席對話當成閒話家常,要知道這裡頭字字句句,無不是誅心之論,皇帝固然是父,可也是君,一個回答不好,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術業有專攻,論治理江山百姓,臣不如五兄,也不如七兄,臣有自知之明。”
皇帝:“術業有專攻,朕怎麼不知你有專長?你是擅長鬍鬧,還是擅長看春宮圖?”
怎麼連這個都知道?夏侯潛的冷汗當即就淌下來了:“臣,臣,臣……”
他靈光一閃:“臣最近正在看治河的著述,歷朝歷代,河患甚重,魏國境內河流眾多,每逢夏秋之交,總會氾濫成災,往後齊國若將魏國納入版圖,這些事情也需要提上日程,臣想為陛下分憂。”
說完他忍不住給自己點了個贊,多麼機智的回答啊,這下父親肯定會很滿意了罷?
“治河?”皇帝果然有點意外,“難為你還有這份心思,這樣說來,《水經注》四十卷,你想必也已經看完了?”
夏侯潛艱難道:“還,還沒,只看了前面兩卷?”
皇帝有些不滿意:“怎麼才兩卷?”
夏侯潛:“臣是逐字逐句地研讀,所以看得慢些……”
皇帝:“那朕就給你一個月,將《水經注》熟讀,再將前朝謝與熙的《治河歌》背下來,一個月後,朕要考考你。”
夏侯潛的臉登時垮了下來。
皇帝拖長語調:“到時候若是答不出來,想來是京城安逸,令你沒法親身體驗河患之危,你就自己找個河患頻發的州縣去親眼見一見罷!”
夏侯潛忙道:“臣一定努力研讀,不負陛下所望!”
他心裡那個苦啊,跟吃了十斤黃連也差不多了,這完全就是沒事找事,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說了這麼多,皇帝也有些累了。
“行了,時辰不早了,你母親還翹首企盼,等著你去探望她呢,別耽誤了。”
夏侯潛趕忙行禮:“請陛下保重龍體,臣告退。”
皇帝就著樂正端上來的參茶喝了一口,又拿溫熱帕子往臉上一搭,忍不住舒服地喟嘆出聲。
樂正心疼道:“陛下一說就是一上午,這都累壞了罷!您的傷還沒好,太醫囑咐過了,要多休養,不然身體虛弱,很容易就會引發別的病症,像上回您在前線病成那樣,奴婢都嚇壞……”
說著說著,忍不住低頭抹淚。
“好啦好啦,一大把年紀了,還哭哭啼啼,也不怕你那些徒子徒孫看了笑話!”皇帝擺擺手,自嘲道:“不服老也不行了,朕這一趟出征歸來,受傷又生病,這才越發覺得自己老了!”
他可以自言老,樂正卻不能跟著附和,反而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