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三郎被髮配到黃州時,我未能勸得父親改變旨意,若李氏因此懷恨在心,我也無話可說。”
可就算是懷恨在心,讓春辭來做這種事情,又有什麼意思?既傷不了魏臨的筋骨,反倒還輕易被人發現了。
顧香生遲疑道:“要不我找個機會去見見李氏,聽聽她的說法?”
魏臨:“不必著急,先等楊谷那邊調查出結果再說。”
不管怎麼說,春辭的事情告一段落,顧香生藉機對長秋殿上下進行一番整頓,剔除了許多可疑的人,除了自己從顧家帶來的詩情碧霄之外,還提拔了婚前給她與魏臨送信遞訊息的小宮女晴空。
經此一事,夏語也不敢再小覷這位新王妃,行事低調老實了許多,也算能為顧香生所用了。
對人員上進行調整之後,顧香生總算能夠抽出點閒工夫,乾點自己喜歡的事情。
在顧家時種的盆栽被她帶了一部分進來,還有一些留在顧家,讓人悉心照顧,入宮的時候她就很有先見之明地淘弄了不少種子和幼苗,作為嫁妝的一部分帶進宮來栽種。
其中茶花佔了多數,還有些薄荷,茉莉,玫瑰一類,長秋殿後院原本就種滿了桂樹,不過這並不是魏臨讓人種上去的,而是長秋殿從前便有的。
按照慣例,每一任新人入主之後,不管喜不喜歡,總要換上新的草木,以示自己擁有絕對權威。但顧香生原本就喜歡桂花,也覺得沒有必要這麼麻煩,因為再過兩個月,桂樹就會陸續開花,到時候桂花不僅可以拿來做香囊,還能做許多吃食,想想就覺得不錯。
於她而言,嫁入宮裡,其實不過是換了個地方住,好處是長秋殿夠大,可以任由她擺弄,能夠養花種草的地方也多了許多,壞處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皇宮”更非一般江湖可比,這裡集中了全天下善於勾心鬥角的人精,她們也許不善於治國平天下,但絕對擅長栽贓陷害,隔山打牛。
不過眼下暫時還不必費神想太多,後宮裡頭沒有太后,也沒有皇后,這意味著顧香生不必隔三差五去給長輩請安,上頭也沒人管束,日子過得逍遙自在,魏臨還需要三不五時上朝議政,被皇帝召見,顧香生卻出了歸寧那天回了一趟顧家之外,其餘時間都待在長秋殿看書習字,打理上下庶務,顯然比魏臨悠閒得多。
貴妃雖然掌六宮,對皇帝的兒媳婦,管起來卻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她自己顯然也很明白這一點,所以從未藉著庶母的名義對顧香生管東管西,反倒是顧香生嫁進來幾日,她便已經派人來送了好幾回東西,仔細琢磨,卻又都是按照宮中規制來行事的,無一逾距,令人歎服。
這一日,顧香生正在長秋殿的小廚房與碧霄幾人一道淘弄吃食,卻聽宮人來報,說是思王回來了。
她有些詫異,這個時候魏臨應該還在大政殿跟皇帝議事的,一般連午膳也會在那邊用,今天未免回來得太早了些。
“呂誦回來了。”
顧香生回到寢殿,魏臨已經換了衣裳,正拿著汗巾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一邊告訴她這個訊息。
今年天氣熱得早,剛剛進入五月,許多人就已經耐不住悶熱換上了夏衫。
連皇帝案頭的桃飲,都換成了冰鎮酸梅湯。
魏臨笑道:“呂誦在前線立了大功,這次回來定能得到封賞,你二姐姐這回臉上有大光彩了。”
顧香生暗自搖頭,那倒未必,這次她回家見了顧畫生,對方話裡話外依舊酸溜溜的,本性不改,但她卻發現她這位二姐姐,對於呂誦死而復生,還立下大功,並未表現出如何高興的模樣,在顧家人恭喜她時,笑容也身為牽強,彷彿並不希望呂誦回來。
本朝對女子並不苛刻,丈夫亡故,妻子再嫁實屬稀鬆平常,顧畫生婚前便百般不願,心裡未嘗就沒有產生一些不可告人的念頭,只不過呂誦既然已經回來,那念頭終歸也只是念頭罷了。
“這是什麼?”沒等她多想,魏臨便探頭過來,好奇看著盤中食物。
“薄荷糕。外頭一層是糯米和梗米混合,中間加了綠豆粉和薄荷,飴糖,是我琢磨出來的點心做法,你試試?”顧香生目光期待地看著“小白鼠”。
魏臨對甜食沒有太大的喜好,一聽加了飴糖,手就想縮回去,沒奈何已經問出口了,總不好嘗都不嘗,令思王妃大失顏面,只好硬著頭皮拈起一塊送入口中,咀嚼幾下,眉頭不自覺鬆開了些。
雖然加了飴糖,卻只有淡淡甜味,還被薄荷的清香沖淡許多,最後留在齒頰之間的是微微的清涼,因為有了梗米的緩衝,糯米也不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