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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抱歉,”她搖了搖頭,“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了。”

張蘊的眼睛瞬間失去神采,黯淡下來。

顧香生有些不忍,想了想,終是給了她一個模稜兩可的答覆:“我剛入宮不久,對宮中規矩不太瞭解,此事還須先問過思王。”

張蘊雖然有些失望,但總算沒有完全絕望,她起身鄭重謝過顧香生。

顧香生過意不去:“我沒幫上什麼忙,你不必謝我。”

張蘊勉強一笑:“不管此事成與不成,您沒有直接將我拒之門外,我就已經銘感五內了。事到如今我才曉得,什麼叫平淡方才是福的道理,當初姐姐要我與她一道入宮侍奉陛下,我本來就不該因為一時虛榮而答應下來的。”

這句話的資訊量略大,顧香生聽得有些糊塗,卻沒有細問。

等張蘊離去之後,她才問碧霄:“哪裡有姐姐要妹妹入宮一起侍奉陛下的道理,醴陵張家不是想來以世家自居麼?當初難道不是陛下先下旨讓她們姐妹一道入宮的?”

碧霄道:“聽說這張美人是庶出,只是生母早喪,嫡母仁慈,所以自小記在嫡母名下。”

顧香生吃驚:“竟有此事?”

碧霄:“也難怪您不知曉,此事知道的人本來就不多,婢子也是入宮之後方才聽來的。”

顧香生:“依你們看,這忙我到底該不該幫?”

詩情很謹慎:“此事又不可能去詢問貴妃真偽,張美人看著也的確是可憐,不過您還是別招麻煩的好,端午宴本來就夠讓人頭疼的了。”

碧霄也道:“婢子也覺得先問問殿下為好。”

眼看時辰還早,魏臨也沒回來,顧香生泡了個澡之後,本只是想在美人榻上小憩片刻,沒想到一閉眼就睡著了,再睜眼的時候,外頭天已經黑了。

“什麼時辰了?”顧香生穿鞋下榻。

“酉時了。”詩情道。

“這麼晚了?”古人的酉時差不多都是可以上床睡覺的時辰了。“殿下呢?”

詩情笑道:“殿下申時便回來了,現在還在書房,說是要等您醒了再一起用飯。”

顧香生心頭一甜,以前在家裡,雖說有一大家子,但難得聚在一起,一起用飯的次數就更少,她一個人吃飯成了習慣,也不覺得怎麼樣,但如今有個人等自己吃飯,她才發現這滋味的確是不一樣的。

長秋殿雖然只是宮中一隅,但卻有了家的感覺。

書房的門沒關,魏臨伏案疾書,不知道在寫什麼,顧香生輕輕敲了敲門邊,示意自己的到來。

魏臨抬起頭,奇道:“怎麼不進來?”

顧香生:“怕打擾了你的機密大事。”

魏臨笑罵:“你這促狹鬼!”

顧香生這才除下木屐走了進去。

魏臨繼續低頭寫東西,另一隻手朝她招了招:“過來坐,等我將這封信寫好便可以去吃飯了。”

顧香生順口問了句:“寫給誰?”

魏臨:“孔道周。”

顧香生一怔,她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孔道周是當朝大儒,曾與朱襄一道為魏臨授課,後來魏臨被廢,這兩人也就不再擔任東宮師傅之職,朱襄死諫皇帝,觸柱傷重而亡,孔道周則失意離京,四處講學,他還有個入門弟子叫袁佑的,之前在杜康酒肆與顧香生辯論過,被她駁倒之後,很有風度地認輸。

“陛下若是知道了,不會不高興麼?”她忍不住問。

孔道周是被皇帝罷職的,顧香生也知道,魏臨之所以被廢,巫蠱案只是表面原因,很可能還由於他和名士儒生們走得太近,名聲在外,讓皇帝感覺到威脅了。

更重要的是,這些名士有不少在朝為官,又或者與朝中文臣是親朋好友,關係錯綜複雜,這樣一來,就等於魏臨能將半朝官員都串聯起來,皇帝會高興才怪。

魏臨搖搖頭:“若我不寫信,陛下反而會不快。”

顧香生奇道:“這又是什麼道理?”

筆下正好告一段落,魏臨擱筆,仔細給她解釋:“你想想,儒家最講究尊師重道,就算陛下不喜我與文士過於接近,也不可能完全否認孔師傅對我的授業之恩,如今朱太傅已經去世,真正說起來,我的授業恩師僅餘孔師傅一人,若我完全對孔師傅不聞不問,你覺得陛下作何感想?”

那肯定會覺得魏臨涼薄無情。

顧香生明白了:“這樣說來,信上的內容也要有所講究才是。”

孺子可教,魏臨對她遞去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