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未嘗不能與齊國爭霸天下。
兵曹尚書道:“陛下,英國公奏報中提及,此役既畢,得南蠻俘虜共計兩萬餘人,其中蒼梧族人最多,九菌其次,其餘各族皆有之,精壯男子與老弱婦孺所佔各半,這些人要如何處置,還請陛下示下。”
永康帝沒有乾綱獨斷,而是掃視偏殿眾人,道:“諸卿以為呢?”
對古代而言,兩萬人不是個小數目,南蠻百越各族總人口加起來,據說也就十萬多一些,這場戰事就等於將他們五分之一的人都俘虜來了,按照以往慣例,戰俘如果是成年男子,一般就是充軍流放,去邊地當苦力,至死方休,而那些老弱婦孺,姿色好點的,要麼沒入宮廷或教坊司,若是運氣不佳的,也有的流放邊地甚至充作軍妓,甚為悽慘。
然而自古成王敗寇,盡皆如此。
偏殿之內一片寂靜,眾人都露出沉吟之色,不是因為這個問題很難解決,而是……
“以臣之見,從南蠻至此,千里迢迢,路程遙遠,運送糧食尚且不便,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路上還得費些糧食養活,不如從中挑些姿色好的女子送來京城,至於其他人,可就地解決。”開口的是尚書左僕射兼門下侍郎顏旬。
此人素來就以對南蠻嚴厲著稱,認為對那些還未開化的夷民不必客氣,會頭一個說出這席話並不讓人意外。
但畢竟這些觀點與儒家仁愛治國有所違背,自古更有殺俘不祥的說法,戰國時長平之戰,白起活埋趙國四十萬軍隊,為後人詬病,甚至有人覺得白起最後不得善終,正是當日報應的緣故,所以誰也不願意先擔這個罵名。
眼見他說完之後,在場還是無人說話,顏旬不由在心底冷笑一聲,心說都是一群縮頭烏龜,老子都先擔起這個罵名了,你們還怕這怕那,瞻前顧後。
永康帝點明瞭:“王卿以為呢?”
尚書令王郢,王令他爹,百官之首。自先帝在時便已受到重用,任尚書令至今已有十年,以永康帝的性情還能信任一個人如此之久,可見王郢這個官已經當出一種境界了。
王郢緩緩道:“臣以為,此事應當從長計議,這兩萬人中,起碼有一半是精壯男子,若是全殺了,日後大魏與南蠻之間的仇恨,只怕越發不可解,假以時日,又會激起南蠻人的反抗。”
顏旬不贊同:“即便不殺,難道南蠻人便會念著大魏的恩情不生事了?這些人照樣會隔三差五就鬧點事情出來的。”
魏臨卻想起之前顧香生說的話,正斟酌著應該如何開口,皇帝就問到他頭上了:“思王如何看?”
“若能安逸生活,只怕誰也不願意造反,南蠻人殺之不盡,對中原始終抱著仇視,自古以來,南蠻之地就未真正歸順過中原王朝,即使一時順服,遇到災荒年間,官府盤剝,又會激起民變,說到底還是因為不曾教化,習俗與中原迥異,又生活困苦的緣故。陛下或可派遣幹吏前往百越之地長駐,教化當地鄉民,以仁德為根本,輔以中原技藝,教其農桑種植,紡織自足,使其歸順,方才為長治久安之策。”
說白了,就是用中原文明去同化南蠻之地。
雖然隨著時間推移,南蠻那地方比起前朝時,已經開化了不少,各部族裡也有一些會說漢話的人了,但那裡地形複雜,氣候溼熱,道路不通,說到底還是蠻夷化外之地,大魏官員如果不是被貶謫,估計誰也不願意主動到那裡去。
是以魏臨的話一出口,立時就引來顏旬的反駁:“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怎能以尋常百姓待之?”
尚書右僕射兼中書侍郎吳璟也道:“殿下所言差矣,南蠻對我大魏殊無敬服之心,只能以武力鎮之,若是教會了他們諸多技藝,他們只會用以壯大本族,反倒有了對抗大魏的本錢,此為引狼入室之舉,萬不可取!”
言下之意,無非是說魏臨讀書讀傻了,太過天真,竟然會覺得用仁德可以教化那些蠻夷。
魏臨沒有說話了,就算他說出朵花來也沒用,最後還是要皇帝決定才行,口舌之爭意義不大。
皇帝最後折中,還是採用王郢的辦法,將叛賊首腦親族就地斬首示眾,以懾當地蠻夷,年輕女子則押送入京,沒教坊司,精壯男子發配黃州等地,充軍邊塞。
魏臨暗歎一聲,他其實很贊成顧香生的看法。打當然要打,但打過之後,光鎮壓是沒有用的,歷朝歷代都用這個辦法,事實證明治標不治本,一旦時機成熟,南蠻又會起事,殺又殺不盡,還不如好好安撫,用中原禮儀教導同化,讓族中孩童也讀經史子集,學說漢話,甚至考科舉,長大了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