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我就是覺著,自己有些對不住徐澈……”
焦太夫人失笑:“傻孩子,他若對你情比金堅,便不會將選擇丟給你,哪怕你不願去南平,他也願意留下來陪你,可見不是情非得已,只是用情不夠深,僅此而已。”
這番話讓顧香生深受震動,也重新整理了她以前對焦太夫人固有的印象。
好像看出她在想什麼,焦太夫人調侃:“怎麼,你覺得我是個精明頑固的老婆子,成日裡只會計算顧家得失,教訓晚輩?”
顧香生吐吐舌頭,忍不住撒嬌:“您明明知道孫女不是這個意思!”
焦太夫人悠悠道:“人生漫漫,總會遇上許多人和事,其中有些註定與你有緣無分,終將錯過,最後能夠牢牢抓在手裡的,才是真正屬於自己的。”
若顧香生如今真是十四歲的小姑娘,也許還對這番話沒有太大的感觸,但此時,太夫人的話語中所流露出的複雜意味,也被她捕捉到了。
想來不管如何精明強幹的人,年輕時免不了都會有一些畢生難忘的際遇,就連太夫人也不例外。
顧香生若有所悟:“多謝阿婆開解。”
焦太夫人一笑:“我這把年紀,也開解不了你們多久,人永遠要在每件事情上作出選擇,選錯了不要緊,只好不後悔,問心無愧,就可以了。”
顧香生:“孫女謹記。”
當天之後又過了兩天,宮裡一直沒有傳來訊息,那天皇帝在遊獵上說的話,彷彿果真只是一個玩笑。
顧香生暗暗鬆了口氣,別人如何看法暫且不論,她的確希望皇帝早就將這件事忘得乾乾淨淨。
會盟結束,各國使者陸續離去,平國天子之弟來質,徐澈與其相換,不日也要歸國。
☆、第39章
當城牆邊上的嫩綠換作鬱鬱蔥蔥的顏色時,這意味著盛夏已然到來。
耀眼的陽光下,一行人徐徐出城,為徐澈送別。
“春陽,此去遙遙無期,不知何時方能再會,且乾了這一杯酒!”王令舉杯道。
“這可是王郎君特意從他老爹的珍藏裡偷出來的御飲,一滴都不能浪費了喲!”周瑞調笑。
這一杯接一杯,眾人陸續上前敬離別酒,徐澈不知不覺已經喝了三五杯,聞言連忙擺手苦笑:“你們就饒了我罷!這酒我喝過,入口綿軟,後勁卻大,你們也不希望我醉在半路上罷?”
有人玩笑道:“醉在半路也不錯,花眠柳宿,豈不風流快哉!”
眾人聽了這話,便都鬨笑起來,徐澈雖然也跟著笑,視線卻時不時瞟向人群后面。
他這些年在大魏的人緣不錯,送行的人也不少,他本身的身份不足道哉,來者要麼衝著與他本人的交情,要麼衝著徐澈的名氣才情,這也算人走茶不涼了。
但他最希望出現的那個人,卻遲遲沒有出現。
其實早在林子裡的那天,二人不歡而散時,他心裡也已經有所預料。
並非無情,而是情不夠深。
他們開始得太晚,而又結束得太早。
徐澈掩下心頭微微悵然,準備上馬,卻聽周瑞道:“春陽不妨再等等,興許還有朋友沒來呢?”
人群之中,知道徐澈與顧香生事情的人很少,周瑞算是一個。
聽了他的話,徐澈搖搖頭,悵然一笑。
“徐郎君,該啟程了。”南平使臣提醒道。
徐澈頷首。
“等等————!”清亮而熟悉的喊聲由遠及近,伴隨著踏踏馬蹄。
徐澈下意識回頭,便見兩名少女騎馬自城門處飛馳而來。
其中一人身著淺黃色衣裳,衣袂飛揚,身姿窈窕,正是他久等而不至的人。
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在心頭緩緩炸開,那一瞬間,徐澈感覺自己既像是喜悅,又像是釋然,單是這樣看著那少女朝自己越來越近,他已忘了一切,眼睛深深凝視,心裡只想留住這美好的一刻。
“你們怎的那麼心急,這才什麼時辰呀,城內不能縱馬疾馳,我們緊趕慢趕,好不容易才趕上的!”魏初的抱怨讓徐澈回過神。
不忍讓南平使臣背黑鍋,徐澈拱手笑道:“早些啟程,才能早些歇息,沒想到你們會來!”
魏初笑嘻嘻:“美徐郎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自然要趕來多看幾眼,大魏往後可就又少了一位美人了,多可惜呀!”
徐澈苦笑,沒有計較魏初拿他的相貌來開玩笑。
南平使臣一行心有慼慼然,他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