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可到時候,沈家早就被抄乾淨了,我們該做的事情也都做了,太后迫於民心,最後也只能無可奈何,不了了之。”
周枕玉:“民心?”
顧香生點點頭:“邵州民風質樸剽悍,如徐使君這樣為百姓著想的父母官,百姓自然也會由衷愛戴,民心可用。”
周枕玉覺得跟顧香生說話,對方總是會冒出一個又一個的謎題,讓自己需要不停地去動腦猜測。
徐澈剛到邵州不足一月,邵州城的百姓未必都還知道刺史換了人,哪裡又會有什麼民心可言?
大家對沈家倒是咬牙切齒,說不定徐澈今晚抄了沈家,大家會因此額手稱慶,對新刺史刮目相看,從而死心塌地地愛戴追隨?
這也不無可能。
就在她絞盡腦汁苦苦思索的時候,徐、顧二人卻相視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
周枕玉雖然未能猜出全部真相,但她很快就會知曉了。
八月十三日,就在沈、林、黃三家剛剛被查抄的隔日,徐澈宣佈開倉放糧,其中一半用於賑濟邵州府因旱情而三餐不繼的災民,另外一半運至丹縣、嵩縣兩地,用於更進一步的賑災。
與此同時,源源不斷的藥材也同時運往這兩個地方,同行的還有周家的大夫,為了此行順利無礙,周枕玉親自隨行,有她在,顧香生可以放下大半的心,著手做其它事情。
因著這次旱情,不少農田至今無法耕種,眼看初冬將至,若沒有徐澈及時宣佈開倉放糧,到了冬天,餓死凍死的人很可能會是成千上萬。
對比前任刺史不顧百姓死活的行徑,徐澈剛剛上任不過一個多月,就做出了足以讓許多人感恩戴德的舉動。
然而如果事情僅止於此,邵州百姓頂多也只是對徐澈心懷感激,而不可能為了他去反抗朝廷。
八月廿五,朝廷的旨意終於抵達邵州,奉旨的官員盛氣凌人將徐澈申飭一通,末了傳達太后懿旨,將徐澈當場免職,著他隨自己回京聽候發落,至於邵州刺史,朝廷也已經另外派了人過來暫代。
徐澈罷官的訊息隨即傳了出去,市井傳言徐澈將被押回京城問斬,目前被關在州獄的沈南呂也將東山再起,已經發放出去的糧食和藥草又要重新收回來,更有甚者,據說沈南呂在獄中揚言,那些用了他沈家錢糧藥材的人,等他出去之後,通通都要加倍索取代價。
傳聞愈演愈烈,邵州百姓奔走相告,人人驚惶。
……
“四娘,四娘!”
周枕玉從外頭匆匆進來,神情緊張:“聽說徐使君今日就要被押送回京了?”
顧香生雖未將自己的真名相告,卻和周枕玉說過自己排行第四,於是周枕玉理所當然地以“四娘”相稱。
這段時間為了幫徐澈,也為了周家的振興,周枕玉沒少帶著藥鋪的大夫夥計,跟在官府的隊伍後面往各縣跑,一來二去,人也黑了不少。
“你來啦,坐。這是芡實飲,京城很流行的,嚐嚐?”顧香生似乎料到她要來,旁邊多擺了一碗沒喝過的。
“你,你倒是淡定!”周枕玉頓足苦笑:“如今外頭都鬧得很不像話了,你知不知道?”
顧香生搖搖頭:“我方才去飛雲校場了,剛剛回來,沒看見有什麼大事發生。”
那天箭術打賭之後,原本還有三場,但於蒙不知怎的,居然沒有堅持比下去,還當場認輸。
願賭服輸,兩人的賭約自然要履行。
顧香生對於蒙沒有興趣,她感興趣的是於蒙手下那支府兵。
想幫徐澈收攏勢力,首先就要先將那支府兵收歸己用,但於蒙不是吃素的,他不可能白白拱手相送,所以顧香生才提出賭約,先誘他入坑。
不過就算在箭術上勝過於蒙一籌,充其量就是打消他的氣焰,讓他和他手底下的兵員對顧香生服氣,還不足以讓他們效忠徐澈,為徐澈所驅使。
所以顧香生隻字不提此事,這段時間有空就往飛雲校場跑,為的就是先潛移默化,插手參與府兵的訓練,等時機成熟了,再摘果子也不遲。
現在,這個時機終於到來了。
周枕玉聽見她輕描淡寫的話,嘆氣道:“那想必是你沒經過刺史府那條路,眼下正被堵得水洩不通呢!”
顧香生:“怎麼了?”
周枕玉:“百姓們將刺史府圍起來,說是不讓欽差將徐使君帶走!”
顧香生:“欽差肯定惱怒得很了?”
周枕玉:“不錯,欽差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