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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底恢復過來,顯得有些嘶啞。

“是。”魏善伏地叩首。

“你雖然跟著程載去過吳越,但這次和那次又不一樣,江州洪州等地,據說現在如今十地九水,農田房屋淹沒無數,你便是去了,別說沒法像在京城這樣吃喝自在,怕到時候吃什麼喝什麼都不能如你所願了。”

連同張婕妤肚子裡未成形的胎兒在內,皇帝此番一共失去了四個兒女,回過神來的他對宋賢妃等人更是恨之入骨,雖然人已經死了,但除了被梟首之外,屍骨還被暴曬了整整十餘天,直到已經開始發臭,才被丟到亂葬崗去。

如此一來,皇帝如今膝下的兒子,也就剩下魏臨他們三人。

從前隨意廢立太子,是自忖正值壯年,自然不希望有個年長的兒子來分權,甚至威脅皇位,可如今經歷了宮宴一事,身體底子受損,對皇位繼承的危機感也上來了,此時皇帝已經無法再隨隨便便失去任何一個兒子。

為了百年江山計,勢必要在近期之內訂下儲君人選。

在皇帝看來,魏臨仁孝有餘而勇武不足,魏善勇猛有餘而智謀不足,都各有千秋,相比之下,魏節因為兩年流放之苦,回來之後越發小心謹慎,動輒如驚弓之鳥,這樣的人,自然沒法擔負重任。

如無意外,儲君應該就在魏臨和魏善之間擇定。

只是現在,皇帝仍舊還沒決定選哪個好。

魏善道:“阿爹龍體有恙尚且夙興夜寐料理國政,大兄身兼兵部戶部二差奔波勞累,兒子閒人一個,沒什麼可為您分憂解難的,想來想去,也只有在這件事上幫忙盡一份薄力了。遍觀史書,歷來唯天災最易激起民變,賑災事宜看著皮毛瑣碎,實則卻是民心之本,若派遣的官員清白廉潔,尚有可說,若是對方聯合地方官府,將戶部撥下的錢糧從中剋扣,橫徵暴斂,就會雪上加霜,令災民不堪重負,也枉費了阿父和大兄的一番苦心!所以兒子懇請阿父準我奔赴災區,協同地方官府處理賑災事宜!”

這個兒子真是長大了!

皇帝忽然有種老懷大慰的感覺。

他微微露出笑容,旋即又嘆了口氣:“等你回來,朕再為你物色一門好親事,你看嚴遵的女兒如何,聽聞他家女兒素有國色,不比程家女郎差。”

魏善的聲音略略低沉:“但憑阿父決定。”

他越是這樣,皇帝就越覺得這個兒子可憐可憫。

“罷了,過幾日你就出發罷,你去找你大兄,你們兄弟倆合計合計,這災應該如何賑法,你大兄兼管戶部,聽政也比你早,應該有不少經驗可以傳授於你,你多與他學學。”

魏善應是。

父子二人又聊了兩句家常,然而魏善的老婆孩子全死了,皇帝也沒啥好問的,喪事由禮部和宗正寺操辦,總不能跟兒子聊喪事,那樣只會讓魏善越發消沉,便揮揮手讓他回家先去準備出門的事情了。

魏善出了大政殿,一路往前,腳步不停,穿過重重廊柱,俊朗容顏上面無表情。

一名宮女自前方匆匆走來,二人將將錯身時,魏善嘴唇張合,說了一句話:“去告訴貴妃,陛下同意了。”

語速極快,幾不可聞,但從宮女微微緩下的步伐來看,她應該是聽見了。

然而這隻有很短的一瞬,雙方很快就錯身而過,漸行漸遠。

春日的陽光照在輕輕搖動的枝葉上,和煦而溫暖。

……

“二郎自請出京,幾位怎麼看?”

書房裡,四人相對而坐。

外頭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說話的是魏臨。

“不能讓他出京!”李忱想也不想道。

他原先任太子中舍人,也就是掌東宮文翰的,後來魏臨被廢,他就遷調為中書舍人。

這幾年太子一系被打壓得夠嗆,許多原本忠於太子的官員為了避免重蹈朱襄孔道周等人的命運,不得不韜光養晦,夾起尾巴低調做人,經過幾年的洗白,幾乎已經沒有人記得李忱曾經是東宮的官員了。

“怕是阻止不了了。”楊翼搖搖頭,他的履歷和李忱差不多,如今則在御史臺做事。

他們這幾個人的顯著特點是:官職不高,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但到了重要時刻,頗能出上幾分力。

當初魏臨也是費盡心思,才能保住這麼幾個人。

楊翼分析道:“益陽王用的哀兵策略,去賑災本來就不是什麼好差事,陛下又憐他失妻失子,若他以出外散心為藉口,提出為陛下分憂解難,陛下肯定是不會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