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村子裡的池塘。
那口池塘顧香生他們也去看過了,從上面那一層綠綠的東西來看,就算煮沸了,估計喝了也會生病。
現在要回頭重新走另外一條路,水和食物都已經不夠了。
最好的辦法,是在席家村這裡得到補給,再重新上路。
“我們自己的水都不夠喝了,哪裡還能賣給你們?若是再這麼旱下去,連我們自己都要渴死了,你們走罷走罷!”
席家村很少來外客,除非像顧香生他們這樣對道路不太熟悉的人,商賈大多走的是另外一條直通邵州府城的路,但他們也不是完全沒有見過世面的村民,看見顧香生等人挨家挨戶上門要買水買糧食,都直接擺手拒絕,有些乾脆連門都不開。
最後他們還是敲到了村長家,才得到村長這麼一席話。
林泰和柴曠都是不善言辭之人,交涉的事情便由碧霄來進行。
“這位老丈,我們當真是沒有水了,即便沒有乾糧,賣些水給我們也好,我們也不是白要的呀!”
小姑娘甜甜的嗓音很佔便宜,奈何老人家寸步不讓。
“水就更不能給你們了,我勸你們還是回頭罷,別說這裡,就算到了州府那邊,肯定也是這樣的境況,這旱災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結束的,以前我也碰到過幾回,起碼都得等到這個夏天過完,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在顧香生從前所在的另外一個世界,有一個叫徐光啟的官員兼科學家,就曾經在《農政全書》裡說過:水旱為災,尚多幸免之處,惟旱極而蝗。數千裡間,草木皆盡,或牛馬毛幡幟皆盡,其害尤慘過於水旱也。
大意就是,鬧了水災,起碼還有幸免的地方,躲到高處也不失為一種辦法,而旱災,乾涸則沒水喝,沒水灌溉糧食,糧食顆粒無收,最可怕的還是會出現蝗蟲,就連那些耐寒的種植作物也被吃得乾乾淨淨,到時候人就要餓死,還會出現瘟疫,再有“人相食”的情景,這些都是旱情帶來的惡果,比水患還要嚴重數倍。
顧香生等人面面相覷,他們設想過自己出來之後會遇到的種種困難,包括有賊匪,生病等等,顧香生自以為計劃周全,卻忘了不以人的主觀意識轉移的天災。
老天爺的事兒,你能料到嗎?
村長不等他們反應,直接就把門給關上了。
門裡方才還隱隱綽綽傳來呻、吟聲,不過現在門一關,那聲音就消失了。
顧香生等人也沒細想,正絞盡腦汁思索眼前該如何脫困。
此時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家家戶戶緊閉房門,唯有從支起的窗戶裡頭透出來的微光,顯示著這些人家還沒有睡下。
即使如此,對方擺明了不歡迎他們這些不速之客,他們總不能強行闖進去吧?
碧霄悄聲道:“要不我們偷偷去他們水井那裡舀水?”
柴曠在鄉下長大,因為逃荒而跑出來,後來遇上魏初家一個鋪子的掌櫃,才被對方看中收留,他對這些情況,要比碧霄這種自小就在公卿世家中的婢女瞭解得多,聞言就搖搖頭道:“既然現在有旱情,那水井就是全村人的水源,肯定有村中壯丁看守,我們倒是可以打得贏,可那樣一來,全村人都會跑出來追打我們,到時候雙拳難敵四手,水拿不拿得到不說,我和林泰也沒把握能護住娘子周全。”
五人都沉默下來,饒是林泰柴曠這種久在外面行走的人,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
他們現在還不算完全斷水絕糧,但是頂多只能維持一天,按照馬車的行程,一天估計還沒法讓他們走到下一個村鎮,而且村長既然說州府也是差不多的情況,那麼他們就算去到下一個目的地,也可能會遭遇同樣的情形。
如果走回頭路,一方面不知道魏臨會不會派人來找,另一方面卻還是路程的問題,他們可是走了數日才走到這裡的,現在掉頭回去,又得數日才能回到玉潭鎮,中間同樣缺水斷糧。
真可謂是進退兩難。
林泰道:“要不,我們就還是往前走,小人和老柴都還頂得住,兩天不喝水應該也不妨事,方才村長說,從這裡出去再走上兩三天,就能到下一個鎮子,那裡比這裡大,說不定有水。”
顧香生搖搖頭,想也沒想便否決了這個提議:“老林,老柴,雖說十娘讓你們護送我們上路,但這些日子咱們一路同行,不說親如一家,也是共患難的情義,別說兩天不喝水,你們熬不住,就算熬得住,我也不能答應,有水一起喝,有餓也要一起挨。”
林泰和柴曠二人訥於言辭,但聽了這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