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連忙端熱水的端熱水,遞點心的遞點心,服侍周到,無微不至。
就衝著這一點,顧香生覺得自己在這裡生長了十三年,雖然偶有失落失意,但在生活起居上,卻稱得上享受舒服了。
見林氏神色不虞,顧香生奇道:“奶孃這是怎麼了?”
林氏正幫忙為她更衣,聞言便強笑:“沒什麼。”
顧香生嬌嗔:“奶孃可瞞不過我,快說罷!”
林氏兒女早夭,一手帶著顧香生長大,比許氏還要盡心盡力,更難得的是林氏從不居功自傲,也從不干涉強迫顧香生的決定,是以顧香生對她十分親近。
林氏苦笑:“我說了,小娘子可不許生氣。”
顧香生:“我不生氣。”
林氏:“其實也沒什麼,今早我偶遇二孃,見她頭上戴的,彷彿是娘子的首飾,不過興許是我看錯了……”
顧香生哦了一聲:“你沒看錯,的確是那支祥雲梅花玉簪。”
☆、第6章
簪子是玉簪,從前朝傳到現在,卻因許家人保養得當,許氏又時常拿出來把玩,竟無一點損壞,反而玉色越發溫潤,玲瓏可愛,十分好認。
即使早有預料,但聽到顧香生這麼說,林氏還是大為震驚,隨即火冒三丈。
“娘子怎能做出這樣的事來!那簪子乃前朝文順皇后所賜,又是娘子的陪嫁,若無意外,以後必然是要留給你的,她怎能,怎能給了二孃!”
詩情碧霄二人不好說主母的壞話,可臉上同樣流露出義憤填膺的神色。
見她們如此,顧香生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好啦,奶孃快別生氣了,那些東西既然是阿孃的,她想給誰,自然由她說了算。”
林氏氣得說不出話:“話雖如此,話雖如此……”
許氏所出只有一兒一女,就是顧香生和幼子顧準。
因她門第尋常,父親僅是五品諫議大夫,能夠嫁入顧家,成為定國公夫人,在外人看來純屬燒了高香——即使她嫁過來是當繼室,當時顧經也已經有了兩女一子。
別人這麼覺得就算了,許氏自己也是如此想法,以至於這麼多年來,她在顧家總直不起腰,小心翼翼做人,生怕哪裡出了差錯。
往常高門後宅都是繼母虐待原配子女,大家鬥得不亦樂乎,到了許氏這裡,別說虐待了,她生怕自己落了個苛待的名聲,連重話都不曾說一句,對顧琴生等人比對顧香生還好。
換了別人,可能還要懷疑是不是面善心惡,存了捧殺的心思,但林氏知道,這位主母因為底氣不足,性情又格外軟弱些,才會出現今日的局面。
林氏將顧香生視如己出,見許氏身為生身母親,卻屢屢偏心不公,她心頭自然很為顧香生不平。
“娘子這次做得實在是太過了!”林氏嘆了口氣,她身為僕人本不好議論主母是非,只是實在氣不過。“難怪二孃今日那樣得意,想必也在你跟前炫耀過一回了?”
顧香生道:“人這一生啊,總不可能事事如意。皇帝有皇帝有煩惱,庶民有庶民的煩惱,像我這樣出身高門,從小錦衣玉食,算是投了個好胎,已經比尋常百姓人家的女兒舒坦許多,更不必說還有奶孃你們這些事事為我的人,若再加上父母疼愛,可不就是要遭天妒了?水滿則溢,現在則剛剛好。”
林氏知道對方是在安慰自己,忍不住噗嗤一笑:“你倒是想得開!”
顧香生拉著她的手撒嬌:“本來就是嘛,我有奶孃疼就知足了。”
又對詩情碧霄道:“你們可不要吃醋啊,誰讓你們沒有給我餵過奶,不過我也是疼你們的!”
詩情碧霄被她說得滿臉通紅,啐道:“四娘真是越來越不正經了!”
四人笑鬧一通,林氏問起今日圍獵上的事情,得知益陽王也出現了,不由皺眉:“不是說好了益陽王不去的麼,怎麼忽然又去了?”
顧香生攤手:“本來是說不去的啊,可那位殿下若是心血來潮想去玩玩,誰也攔不住!”
林氏嘆了口氣,她是少數明白顧香生心思的人:“還是別做得太過了,否則一旦益陽王惱羞成怒,就不好辦了!”
顧香生點點頭:“我心裡有數的。”
林氏想了想:“有些話,若我說了,你別生氣。”
顧香生噗嗤一笑:“奶孃,你今兒是怎麼了,都第二回說這句話了,難不成在我面前還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林氏先讓詩情碧霄她們退下,方道:“其實當今陛下諸位皇子之中,益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