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胡維容就明白了:“原來顧二孃與顧四娘不是一個母親所出!”
張蘊點點頭,小聲道:“聽說顧二娘子素來不喜歡自己的弟弟妹妹,我估摸著,不是同母所出,終究隔了一層。”
可不是麼,胡維容心有慼慼然:“我也不喜歡我爹那些妾室生的兒女。”
“噓!”張蘊朝她眨眨眼:“顧四娘可不是妾室所出,就算她娘不是原配,也是續絃。再說不管如何,她們都是姐妹,在家裡面如何是一回事,哪裡有到了外面,姐姐還幫外人拆妹妹臺的道理?所以這事兒,顧二孃做得著實不地道。”
胡維容一想也是,便問:“那同安公主為何也不喜歡顧四娘呢?”
張蘊笑嘻嘻道:“我也只比你早來京城幾個月,論理不比你多知道多少,不過就我看到的幾回,益陽王好像對顧四娘很有點意思,同安公主自然就不高興了。”
胡維容:“可是……”
她總覺得還有哪裡說不通。
張蘊壓低了聲音:“還有啊,顧四孃的生辰是三月初三,聽說時辰也不大好!”
胡維容忍不住啊了一下,嚇得張蘊連忙捂住她的嘴巴,幸好這是在野外,大家又都被同安公主那邊吸引了注意力,一時半會也沒人往她們這邊看。
就在她們竊竊私語之時,同安公主似乎對顧畫生的回答很滿意,還想順便再奚落顧香生幾句,便見圍場另外一邊,一行人騎著馬朝這邊過來,卻不是先前的魏初等人,而是另一撥胡維容沒有見過的人。
對方清一色俱是年輕郎君,年長的不過二十出頭,年少的也只十五六,英氣勃勃有之,溫文爾雅亦有之,鮮衣怒馬,襟飄帶舞,端的是賞心悅目,直讓胡維容這等“鄉巴佬”都看呆了。
莫怪都說京城好,在地方時,縱然有一兩個樣貌好的,行止風儀也要稍遜一籌,哪裡有這樣的景緻可看?
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為首那個少年郎君了。
自然,後頭那位頭束玉冠,白色錦袍的年輕郎君也不錯,雖然不如前頭那位神采飛揚,卻別有一股沉靜文雅的風采。
還有另外幾位,同樣秀逸靈動,英姿煥發,恰如梅雪同列,各有千秋。
胡維容覺得自己簡直要目不暇接了。
不單是她,前後左右,原本執扇作安然之態的名媛千金,也都紛紛動容,朝那裡望去,雖還未失態到站起身來,可臉上的關注和驚喜卻是畢露無遺的。
這行人一到來,同安公主也顧不上跟顧二孃說話了,徑自歡歡喜喜迎上去。
不待胡維容發問,張蘊便道:“那少年郎君,便是益陽王,同安公主的同母兄長。”
胡維容恍然,那兩人眉目間的確有些相似:“後面的……”
張蘊指點道:“唔,穿素色錦袍的則是左丞相家的公子王令,青袍的是信國公家長孫嚴希青,還有……”
她絮絮叨叨地介紹著,胡維容卻聽得咋舌。
滿眼俱王孫,動輒佳公子,今天這場出遊來得可算值當了,直接就已將京城排得上號的大族門閥都一網打盡。
作為場中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胡維容的想法自然沒有人會去關心。
大家的注意力大多放在益陽王那一行人身上。
雖說益陽王的身份貴重些,但出色者比比皆是,更有些人不愛英氣少年,偏喜歡文雅君子,少女心思不足為外人道,雖然竭盡矜持,卻仍舊捺不住往各人臉上飄的目光。
有些性格靦腆點的少年郎君,受不住這火辣辣的視線,找藉口躲到人群后面去,引來陣陣笑聲,也使得少女們的目光更為大膽。
時下民風開放,可見一斑,據說北齊卻比南魏更甚,公主豢養孌童男寵也很常見。
同安公主迎上去,對兄長抱怨:“二兄不是說不來了麼,怎的又來了?”
益陽王魏善雖是在與妹妹說話,眼睛卻不由自主地掠過全場,又望向遠處的林子,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閒來無事就過來看看,你怎麼沒上場去打獵?”
同安公主毫不客氣地戳穿他:“閒來無事?只怕是專程為了某人而來罷!”
魏善終於施捨給她一個眼神:“怎麼說話的呢?”
同安公主沒好氣:“你自己心裡清楚!”
魏善還沒說話,便見兩名少女並肩策馬從林子裡出來,她們的速度並不快,卻看得出騎術十分嫻熟,連帶馬蹄一下一下往前邁動步伐,似乎也格外優雅。
看見來人,魏善不由喜動顏色,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