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室生活過的人對此深有體會。
姜二爺總算是弄懂了趙王的苦悶之處,聽瑤瑤的意思,女婿趙鐸澤最近也不怎麼老實,野心勃勃的‘圖謀不軌’。姜二爺想勸女婿別肖想那些根本得不到的東西,皇上好幾個皇子呢,就算皇子都死絕了,還有孫子……怎麼都輪不到他身上。
如果兵諫篡位的話,始終名不正言不順,到時天下一準大亂。
姜二爺沒存憂國憂民的心態,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女婿做篡國的逆臣,被後世人咒罵。
女婿趙鐸澤在外人面前越來越虛偽,越來越似爭權奪利的政客,面對姜二爺還好一點。姜二爺攔不住女婿,心裡更惱恨楊門老寡婦,如果不是她讓女婿體會到了軟弱就要被擺佈,女婿也不會想做任何人也無法擺佈的人。
可成為權傾天下的人,會很幸福?
只怕未必。
這話姜二爺沒法說。
姜二爺看著苦悶得不到解脫的趙王,道:“因為您是趙王,所以在趙王府裡喝酒。”
趙王放肆一般大笑,“姜老二,我找你來一起喝酒果然是正確的。”
“今日我們不醉不歸。”趙王拍開了酒罈子,把美酒倒進酒杯中,“你說,燕親王在想什麼?如果他當年不爭,他的兒子沒有死絕,一旦東宮有變,其餘人誰也爭不過他。”
姜二爺聳了聳肩膀,“如果我是燕親王什麼都不會想……”
“哦?”趙王頗為感興趣的問道:“什麼都不想?”
“也不能說什麼都不想,不過我不會想如今皇子們想得事兒。”姜二爺苦惱般抓了抓腦袋上的頭髮,“我會想我將來怎麼辦?我死了,誰給我祭祀燒紙。”
“哈。”趙王不由得笑出了聲,“身前事還想不明白,死後的事情誰曉得?”
“王爺兒女雙全,自然不會擔心身後事兒。沒有兒子的人,最怕無人供奉香火。”
“可是如今他只有燕親王的爵位,除了親王爵位之外,什麼都沒有,父皇已經徹底的忽略了他,甚至他比我都不如,好歹本王還能時常進宮去看看父皇,燕親王閉門謝客這麼久,父皇就沒垂問他一句。畢竟當時……當時長街慘案他雖然失去了兩個兒子,可也把事情鬧得足夠大,父皇早就不把他當皇子看待了。”
趙王聽姜二爺這麼一說,倒是越發同情燕親王,無兒無女,守著一座空曠曠的王府,日子過得有什麼意思?
燕親王不同於趙王,早些年也是皇上最優秀的皇子,又是長子,生母又被追封為皇后的,他是皇子們中間唯一可以比肩太子的人,如今外面爭得這麼厲害,燕親王卻只能困在四角之地……他一準心有不甘。
可不甘心又怎樣?
他根本沒有一絲的機會。
姜二爺道:“兒女們雖然有時候讓你恨得想把他們塞回夫人肚子裡去,但身邊沒有個說話的人,也很寂寞孤獨。”
“燕親王如今……”趙王嘆息道:“不是不能過繼其餘兄弟的兒子為嗣子,可惜……”
“是啊,可惜他是個沒用的,哪個皇子捨得把自己的兒子過繼給燕親王?”
姜二爺搖頭道:“況且當初長街慘案其中有多少皇子推波助瀾?縱使皇子們捨得,燕親王也不會過繼害死自己兒子的仇人之子。燕親王早就想到了無論誰登基,他都得不了好。皇長子的身份對每個皇帝來說都是大敵,縱使不知名的宗室子弟也不敢提過繼到他名下。”
燕親王府是沒有未來的。
皇上活著一日,燕親王可以享受一日,一旦皇上駕鶴西去,燕親王上下必然會為皇上陪葬。
奪嫡就是如此的慘烈,勝利者對失敗者就沒有同情的心思,只剩下了報復,再報復。
趙王后背密密麻麻的布上了一層冷汗,一股股的涼意從鞋底竄進腦子,寒氣驅散了腦子裡的念頭,虧著他只是想一想,一旦此不甘寂寞的伸手,先不說能不能成功,一旦他得罪將來的皇帝,他得同燕親王一樣,沒有任何未來。
燕親王兒子死絕了,整個王府只有他一個,可趙王兒女成群……為了一個飄渺的皇位夢,趙王就要把如今的一切搭進去?
“姜老二,多謝。”
趙王起身一躬到底,充斥在眼底的野心不甘心慢慢的消失了,“多謝。”
如果不是姜二爺的一番話,他也許會在這條死衚衕裡出不來。
姜二爺再一次摸了摸腦袋,自己有說什麼嗎?不就是討論一下燕親王府的將來嗎?
“王爺,您折煞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