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過我,我這人把仇恨看得很重,同樣把恩情也看得很重。你缺少一個父親,我少兒子送終承嗣。”
“你也曉得長街血案只是趕巧,我當時的居心也不純粹,並得到了想要的,您並不欠我的。”
“你是看不上燕親王爵位還是怎地?”
燕親王慢慢的鬆開了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烈酒,他的身體已經受不住刺激的烈酒了,“咳咳,咳咳。”
他沉悶的咳嗽聲撕扯著趙鐸澤。
在江南練就了一身鋼筋鐵骨的趙鐸澤慢慢放下了酒杯,抬起手臂輕輕安在燕親王的後背上。
燕親王勾起嘴角,“人都有私心,你有,我也有。阿澤不必妄自菲薄,只要你是我兒子,我就不會怪你的私心,你需要一個機會,一個名正言順入主宗室的機會,而本王白撿一個優秀出色的兒子,認真算起來,本王還賺了呢。”
“您知道我想要什麼?”
“有你這番經歷,如果什麼都不想要,繼續任由旁人擺佈,本王也不會費盡心思過繼你嗣子。”燕親王平靜的眼底閃過狂熱,“你知道嗎?本王雖然這輩子沒有機會坐在那個位置上,親生骨血斷絕,但是本王卻希望在陰間同兄弟們相會時能穩穩的壓他們一頭。”
“皇上還有兩位皇子,還有趙王。”
“你岳父回京第二日就去看了趙王。我不曉得他同趙王說了什麼,趙王已經去莊子上養傷了,也許姜二爺什麼都沒說,趙王以養傷口為名退出朝野,父皇必然在唯二的皇子中選一人培養。”
趙鐸澤剛剛回京,還沒聽說趙王的動向,皺緊眉頭道:“皇上難道不曉得國賴長君的道理?趙王是最好的選擇。”
“阿澤,父皇還能活個十年八年。”燕親王唇邊掛著淡淡的嘲諷,“他怎能相信趙王會再等十年八年?這場宮變已經把父皇的膽子嚇壞了。小皇弟十年八年之後,恰好是風華正茂之年,如果我是父皇,也會選可教養,重點培養的小皇子,而不會選擇嗜好玩樂,名聲荒唐,從來沒接受過儲君培養的趙王。”
“做皇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趙王性情已經定型了,再想更改只怕很難。”
可不是人人都像姜二爺,玩得好,差事辦得也好。
燕親王還有一句話沒說,一旦朝廷風向再變,趙王的確是趙鐸澤最主要的對手……不過那時候,趙鐸澤的羽翼已經豐滿,趙王除了名義上能爭一爭外,以實力來說很難同趙鐸澤抗衡。
倒時就看天下百姓和朝臣選誰了。
左右那時他早就魂歸西天,看不見也管不了。
趙鐸澤斂去眼底的異色,“如果失敗了,被拋了祖墳,皇族宗牒除名,您別怪我。”
“死都死了,我還能從地下爬出來找你算賬?”燕親王哈哈大笑,病態的臉龐帶著幾分變態的紅暈,“本王這雙眼睛總不會在臨老時,所託非人,阿澤有能力,有野心,又有幫手,你比本王走得更遠。”
“就這麼明顯麼?”趙鐸澤納悶的問道:“你知道,皇上能不知道?”
“父皇自信到極致,他自認為沒有人欺騙自己,隱瞞過他那雙帝王的眼睛。”燕親王緩緩的說道:“今非昔比,父皇老了,人再精明好強總有所料不及的事情。”
因此燕親王才能算計皇帝成功。
“我送您回王府。”
“不怕旁人說你獻殷勤?”
“不怕。”
趙鐸澤攙扶住燕親王,挺起胸膛,問心無愧,何懼人言?
“阿澤,你要記住不招人嫉妒的人是庸才,唧唧歪歪的話理它作甚?”
“嗯。”
“再有,你岳父是個能人,也是個妙人,宮變後,父皇對他的信任也許還在你我之上。”
“我會孝順岳父,不是為了帝寵。”
燕親王看了看趙鐸澤,笑道:“我相信你。”
姜二爺能留在皇宮裡,除了皇帝的信任外,還有一點重要的原因,就是百姓和駐守拱衛京城計程車兵都相信姜二爺能讓楊帥再生,大同之行後,姜二爺在軍中的聲望得到了提升,皇上也想用姜二爺身上的英雄氣壓一壓宮廷裡的鬼魅。
皇帝雖然從噩夢中清醒,但骨血相殘的殘局,成年皇子皆亡的事實,皇上又怎能睡得著?
隱約間皇宮裡有不少關於冤死皇子們靈魂未散的傳聞。
許是隻有在姜二爺把門時,皇帝才能入睡。
趙鐸澤先從秦王作別,又明目張膽的送燕親王回王府,並在王府用過晚膳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