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到是做了不錯的朋友。”
“……”
趙鐸澤對蕭睿華刮目相看,眼前這位解元冷心冷情,將來的成就不可小看,蕭睿華具備了做政客的一切素質,殺人於無形,絕不會因為好惡影響他的判斷。
“然後呢?他祖上是誰?“
“吳文齊。”
“誰?”
趙鐸澤目露兇光,忍住起身的衝動,怒道:“吳家人不都死絕了麼?怎麼還有雜種活著?吳文齊怎配稱為名臣?別以為他在天牢畏罪自盡便可以償還罪過……如果不是他……不是他……我外祖父怎會死於千刀萬剮?”
“我曉得世子爺痛恨吳文齊的後代,您稍微冷靜一點,楊家當年的事,我比你清楚。”
“你怎麼可能比我清楚?”
“世子爺是楊家的外孫,秦王嫡妃又因此自盡,你是局內人,心裡只有怨恨,我除了感嘆楊家的忠烈外,實實在在是個局外人,旁觀者清,這話並沒錯。在世子爺眼中,楊家的悲劇是怎麼釀成的?只是因為一□□佞算計楊家?”
“你到底想說什麼?”
“楊家的悲劇在於功高震主,邊境只曉得楊元帥,不曉得當今陛下,你讓陛下心裡怎麼想?況且楊家是秦王殿下的岳家,楊帥同老秦王是生死之交……”
“這些話你不說我也知曉,蕭解元,你不是第一個對我說這番話的人。”
“下面這句話,我一定是第一個同世子爺說的人。”蕭睿華沒把趙鐸澤嘲諷的語氣放在心上,“吳文齊是冤死的,他保得是楊家……如果沒有他最後網開一面等待皇上‘反悔’‘醒悟’,楊家如今一個都剩不下,還有一點……當年通知秦王嫡妃的人就是吳文齊,吳大人。”
“那又怎麼樣?早知道,晚知道,我娘都會自盡……”
趙鐸澤目光突然凝重了許多,略顯猙獰的面容略微有點泛白,娘早就曉得楊家完了?
“如果沒有秦王嫡妃的一番安排,楊家火種只怕是早滅了。是她進宮求得太后娘娘,也是她在吳文齊裝聾作啞的默許下隱藏了楊家唯一的男丁,在下不得稱讚一句,秦王嫡妃是一位了不起的女人,護住了孃家最後一脈香火,並且讓楊家殘餘的勢力避免了被皇上連根拔起,將楊家的部署分散開來,又讓皇上自覺掌握住了一切……一旦有楊家人的命令,這群人依然聽命於楊元帥的後人。”
蕭睿華讚歎著,褒獎著秦王嫡妃楊氏這位了不得的女子,寧可身損,也不受被休的侮辱,也不忍自己的兒子被人輕視……安排好一切,卻又抱子自盡,造成了秦王和皇上不可調和的矛盾,同時又向天下人表明了楊家女的忠烈,因為太過慘烈,讓這樁冤案被反反覆覆的提起,永遠存在大明百姓的記憶中。
趙鐸澤慢慢的垂頭,碎髮蓋住了眼簾,“是,我母妃是個了不起的女子……我……”
“世子爺不必妄自菲薄,勇於活下來且刻骨銘心牢記仇恨的人比一死了之更值得敬佩,有時身死意味著逃避,人死後一切的恩怨情仇也化為烏有了,世上哪來的惡鬼糾纏報復仇人?”
身為旁觀者,也身為知情者,蕭睿華能全面的看待秦王世子趙鐸澤,秦王府是什麼狀況,蕭睿華知道得不多,但直到現在皇上依然沒有抓住致死秦王世子的把柄,足以證明世子爺絕非外表看起來那般紈絝沒用。
“沒有人做得比你更好,世子爺……秦王嫡妃在九泉之下亦可瞑目。”
“我想我娘會去無苦無悲的極樂世界,同外公舅舅們在一起。”趙鐸澤臉色正常了許多,指了指榻上的傷者,“還是先說說他當年是怎麼活下來的吧,我記得皇上下旨吳家男丁皆斬。”
“既然徐大人賣友求榮,吳文齊遵從聖命不得不處置楊家,他又怎麼不留有後手?吳家和徐家早有兒女婚約的約定,徐廣利於情於理也會將未來女婿換出來。隱姓埋名給他另尋身份……只可惜我這位朋友不大爭氣,學業上總是磕磕絆絆,徐廣利唯一看重的侄女徐小姐又是江南名媛,配個秀才豈不是可惜?”
“徐廣利悔婚了?”
“沒錯。他以為隱瞞得好,未來女婿不知道當年發生的事,但這世上最不可少的就是知情人,奶孃可是個好物……”蕭睿華笑容多了一分,“他奶孃找到了他,告訴了他前因後果,我這位朋友也是個有大恆心的人,同樣用胡鬧撒潑掩飾真正的目的,他賴在了徐廣利府上探聽訊息,期間很多人都把他當作癩皮狗,無賴,自然有些事情不會隱瞞沒用的他,耗時三年,他總算是掌握了足以讓徐廣利垮臺的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