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兩個明明昨天還在書齋小掐一架的男人就這麼假惺惺,把“相爺千古賢明”“侯爺德高望重”此類的話用各種方式表達了n遍。
夜絳雪看著自家男人擋在身前——尤其是自家男人明裡暗裡,當著成千上萬人的面對掐藍清初,心情就好得不了的~
咩咩,君卿你加油,千萬別給我輸了啊啊啊!
等他們互相吹捧完,夜絳雪瞧瞧臉色紅潤的藍清初,沉重地直點頭,說:侯爺您果真身體不佳,朕看出來了,朕也沒別的好東西送你,宮裡人參鹿茸什麼的隨便拿。
藍清初怔了怔,他不過是推脫之言,任人都聽得明白,怎麼這女帝還當真了?
但女帝所賜,不收便是不敬,他站起身又行禮,謝過夜絳雪後,悄悄打量她,只看見她一身暗黑色朝服,上面以金銀線暗繡青凰鳳紋,頭戴玉旒,垂下的十二道長旒遮住了她的容顏,只能在珠串之間看見一線眸光——也只是坦蕩蕩、清澈澈的女子眼眸。
難道,她當真和傳聞中一樣,是個沒事抽風的昏庸女子?
倘若如此,那扳倒碧家的,真真另有其人了。
再次看向晏君卿,只見他一襲白衣清雅如畫,偏偏繫了根紫帶,清雅中又帶三分高貴,是先帝特賜的裝束——自晏君卿前,南晉有兩朝無相,到了夜素駕崩前幾年才提拔晏君卿為丞相,推翻前代服制,親自賜了白衣紫帶,至此,白衣明相才為世人所知。
只要有晏君卿在的一天,誰也別想把夜絳雪從龍椅上推下去,他要保夜絳雪,力壓六部御司,任誰都不敢多說一句話,那麼碧家的事情,難道與晏君卿有關嗎?
複雜的猜測只在腦海裡一閃而過,藍清初重新坐回椅子上,笑吟吟說道:“陛下元年初試,臣佝病在身也要親自為陛下主持才是,這是臣子的本分。”
夜絳雪呆呆的,傻傻的,很認同地點頭,“是是是,朕都聽說了,要是侯爺不來,天下士子們寧可渴死都不登朕的大門呢!”
“……!”藍清初傻眼了,與當初夜絳雪見風寡,那一句“全國人民都知道你要謀·反”一樣,被雷倒了,心想就算真是這樣,你也不用說出來啊,你叫我下一句怎麼接?難道說,陛下英明,能這麼清楚明白知道自己人緣差,還是說陛下說錯了,其實大家都想上門……無論怎麼說,都不好聽啊!
☆、175。第175章 互掐,爽【4】
他被夜絳雪噎住了話,轉頭瞧瞧碧雲,只見她眼觀鼻,一副這事和我沒關係,你為毛看我,你看我也沒用的樣子,老僧入定了。
沒轍,再看看晏君卿,好嘛,相爺大人一臉淺笑,唇角略揚,優雅的笑意讓那張本就絕代美麗的容顏更加耀眼,絲毫沒有因為女帝大人彪悍的風格露出絲毫不悅。
在藍清初眼中,這晏君卿是早已習慣夜絳雪抽風的淡定笑。
在夜絳雪眼中,哼哼,這是相爺大人“看好戲”的笑。
一時間,藍清初只好低頭,被動著說了句“臣不敢”,沒了下文。
而夜絳雪與晏君卿一對視,前者露出小狐狸似的微笑,後者寵溺笑嘆。
這麼一場藍清初入京盛大戲碼若是總結起來,就八個字——夫妻一體,合掐外人!
被掐的那個,顯然是昨天入書齋還自傲不凡的藍清初。
儀仗將藍清初迎入帝都,藍清初坐在後面較小的車駕中,車輪滾滾,被掐了一通的侯爺心口堵著氣,上下不通,自行去揣測聖意了。
剛剛他仔細看著晏君卿,見他唇角似乎破了一點,晏君卿素體弱他知,只是嘴唇豈是隨便會破的……再一想夜絳雪倒追晏君卿的事情已經在朝上鬧得沸沸揚揚,雖然晏君卿為她選了六部御司的子嗣入宮,可他們兩人關係也一直曖昧不明。
對四大世家的貴族來說,自然不想讓朝上那些白衣出身的清寒臣子一邊獨大,如果夜絳雪納了六部御司中的子嗣,對他們是沒有一點好處的,但,若是夜絳雪與晏君卿在一起,結果可就不一樣了。
晏君卿一旦成為帝君,必須脫離朝權,架空了晏君卿,獨留一個荒唐無知的夜絳雪,還能有什麼威脅呢。
……看來,要保證藍家的絕對安全,必須從晏君卿身上下手。藍清初潤雅的面容依舊,唇邊輕笑一聲,下定決心。
回城路上,晏君卿車駕裡平白多了一隻穿著內侍服裝的小狐狸。
就在剛剛眾人回車時,夜絳雪一身華貴地上了龍車,讓碧雲從車底掏出預藏衣服,她換好衣服,碧雲拆開車底,她就這麼大刺刺溜走,混進儀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