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那個時候我才七歲。”
他爹把他送回蕭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別人告訴他說,他爹已經死了。
多年之後,在他幾乎已經忘記了小時候那些事的時候,阿煙卻告訴他,在他情動的時候,眸底依然會有藍光。
阿煙怔怔地凝視著安靜睡著的糯糯,這還是第一次呢,蕭正峰提起他的身世相關的事情,也提起他小時候的事。
以前,儘管是夫妻,他也避諱,不願談及,自己也就體貼地不問。
也算是幸運的,如果糯糯生了一雙藍眸,那必然沒法在燕京城呆了,會引起別人的質疑的。
她看著這男人,伸手去拉住他的大手,這些日子四處征戰握劍握得狠了,手心裡的繭子都扎人的手。
她握著他的手,低聲問道:“你以前不愛說這些事的,怎麼今日忽然說起來了?”
蕭正峰挑眉笑道:“你也沒問啊。其實我便不說,你大概也明白的,咱們也沒什麼可瞞的。”
阿煙抿唇笑了:“那咱們出去,你好好給我說說。”
正說著,炕上的糯糯不知道怎麼被驚了下,忽然張大了嘴巴,一副要哭的樣子,頓時這說話的夫妻兩都呆在那裡,戰戰兢兢地看著炕上的小祖宗。
可是糯糯小祖宗嘴巴張張合合,一番要哭不哭後,總算是砸吧了下紅潤的小嘴巴,露出沒牙的粉色牙床打了一個很大的哈欠,就這麼懶洋洋地重新睡過去了。
夫妻二人這才算鬆了一口氣;當下忙躡手躡腳走出裡屋;兩個人坐在那裡說著話兒。
蕭正峰其實心裡想阿煙想得都心焦了;如今雖不能碰;可摸摸親親總是少不得的,當下走在鼓凳上,摟著阿煙坐在他腿上。
阿煙倒是有些扭捏,就要躲開。剛生過娃兒,一心裡都是娃,倒是對著男女的事淡了。
蕭正峰哪裡肯讓她躲開呢,如同捉著一個魚兒般將她按在自己腿上,強摟著她讓她貼在自己胸膛上,然後才慢悠悠地講起來。
“還記得當初賣給你阿拉香脂的那個三娘嗎?”
阿煙埋頭在他肩膀上:“記得啊,你見了人家一面,黑著個臉,看著討厭人家得很。”
蕭正峰笑了下:
“我記事早,小時候的事兒都記得清楚呢。在我四歲之前,其實是和我爹孃一起生活在一個類似草原的地方,我們住在一個帳篷裡,每天過著牧羊擠奶的日子。”
他想起那一日為了追查搶劫村子的兇手而進了西越人的地盤時,在晨曦中所看到的那一幕。
其實在這之前,他並沒有和西越族人接觸過,是以並不知道他們的生活到底是什麼樣子。一直到那一天,當他看到晨曦中忙碌的西越婦女時,他才陡然明白。
在四歲前,自己和父親母親過得就是那樣的日子。
那個時候的自己其實是生活在西越和大昭的邊境的吧?
蕭正峰摟著懷裡的女人,下巴輕輕蹭了蹭她柔軟馨香的發,低聲道:
“還記得我當初教給你的九禽舞嗎?其實那個我娘教給我的。”
要不然他一個男人家,哪裡會這女人才會練的玩意兒呢!
阿煙聽得一個詫異:“啊?”
竟然是她素未謀面的婆婆傳下來的啊,阿煙想起曾經蕭正峰對自己的嚴厲,倒是有些歉疚。早知道當初越發認真地去學了,不然豈不是愧對婆婆。
蕭正峰唇邊泛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是。當時我娘說了,等我以後娶了媳婦,就把這個教給她。”
阿煙悶頭笑了下:“你早說的話,我當時就好好練!”
蕭正峰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你哪裡是那塊料子!好好的九禽舞,一般人根本沒機會學的,你卻根本練不出個樣子來。”
笑完後,蕭正峰想起那位許三娘,淡淡地道:
“剛說過的,打小兒我就記事早,所以現在隱約記得,這位許三娘我小時候見過的,當時來找過我娘,我在帳篷裡看到了。她應該沒見過我,但是見到我爹,我和我爹長得像。”
阿煙聽著,陡然明白過來:
“那一日因為碰到了知軍大人家的姑娘,躲閃的時候無意中了你教給我的一個姿勢躲開了,當時她還問起來這是誰教給我的,我沒防備,就給她說了。想來是因為這個,她才特意地想看看你。”
蕭正峰點頭,沙啞地道:
“是的,她見到我,看我和我爹長得像,自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