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煙挑眉瞅著他:
“可是如今她既知道這事兒是你挑出來的,怕是記恨你,縱然是她有錯在先,她也恨你。”
蕭正峰想想也是,面色便不太好看,眯著眸子道:
“這事兒本來天衣無縫的,不知道怎麼就傳到她的耳朵中,我稍後必然細查。”
阿煙聽他這麼說,也覺得有些詭異,按說蕭正峰做事應該是穩妥可靠的,不至於這點子事兒就被人捉住把柄,除非是有人刻意去查了,並把這訊息給了那立允媳婦。
她在腦中將自己所知的幾個人都過了一遍,最後皺眉道:“朝中的事兒,我是不懂,可是如今你既成了父親的女婿,難免引人注意,凡事兒你總是要多加小心。”
蕭正峰臉色原本凝重,此時聽她這麼說,忙點頭道:“娘子說得是,為夫自然是聽你的話,以後行事越發謹慎小心,絕對不能讓人抓了把柄去。”
阿煙見他這般,只覺得心裡暖洋洋的舒服,也是忍不住笑了。
晌午過後,孫大夫再次過來看診後,說是應無大礙了。阿煙歇息了片刻,那邊青楓卻打探到訊息,說是立允媳婦被罰了月錢,並一年之內關在祠堂裡抄寫經書,不準外出。
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誰知道因為阿煙病中被這麼一鬧騰,再外面又吹了風,病情竟然就此重了起來。
到了傍晚時分,青楓服侍著她喝了半碗粳米牛乳羹,誰知道用完後,她便覺得暈沉沉的難受,頭重腳輕,渾身虛弱。蕭正峰看她臉上泛著不尋常的紅澤,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探了探脈絡,知道這是又高熱起來。
他也明白這高熱總是要反覆的,可心裡終究擔心,便忙命了青楓取來熱水巾帕,並沾了黃酒來給阿煙擦拭身子。
當晚青楓去歇息,是雲封和綠脂陪著蕭正峰在這裡伺候的,因這一夜阿煙病情反反覆覆的,蕭正峰幾乎是一夜都不曾閤眼。
第二天一大早,總算是看著額頭涼滲滲的,這燒退下去了。
青楓天沒亮就爬了起來,去了廚房囑咐著把藥熬了,端過來給阿煙吃。
喝了藥用過早膳,大夫人帶著三夫人並立允媳婦過來了,那立允媳婦在經歷了一日一夜的罰跪後,臉上已經蠟黃,低著頭紅著眼睛,來到了阿煙和蕭正峰跟前,跪在那裡請罪:“九叔叔,九嬸嬸,昨日個實在是我的不是,如今給兩位在這裡磕頭賠罪了。”
大夫人嘆了口氣:“咱們蕭家那麼多媳婦,便是出了天大的事兒,也沒見做晚輩的跑到長輩院子裡這麼鬧騰的。如今依著家規,我打了板子,罰了一年內留在祠堂抄寫經書了。”
阿煙剛才出了一身的虛汗,如今正是渾身無力,此時半躺在那裡,看著地上磕頭請罪的立允媳婦,輕笑道:“起來吧,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值得這樣請罪。”
立允媳婦原本會被阿煙好生刁難一番的,如今見阿煙就這麼輕而易舉地饒了她,倒是有些意外,抬眼看了幾眼,卻見虛弱的阿煙無力地躺在那裡,素淨的容顏,溫煦地在那裡笑著,並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
她越發詫異,小心翼翼地謝過了阿煙,又看向一旁的蕭正峰。
蕭正峰都不曾正眼看她,只是問大夫人道:“這婦人說我構陷立允,這話又怎麼講?”
大夫人無奈搖頭:“什麼構陷不構陷的,立允和人家孤守在家的媳婦都是招認了的,哪裡能有假。也不知道這媳婦怎麼就賴到了你頭上,竟跑到這裡哭鬧。”
大夫人這話卻是四兩撥千斤,並不提起蕭正峰可能從中作梗,使得那娘婦人的夫君忽而早歸,這才暴露了這等私情,反而提起這私情原本證據確鑿。
蕭正峰冷瞥了地上媳婦一眼,當下不再言語。
待到這立允媳婦走了後,大夫人卻是沒走,蕭正峰見此,便道:“大伯母,還有事?”
要說這大伯母也是看著蕭正峰長大的,當下笑道:“怎麼,沒事大伯母就不能在你這裡坐坐?”
蕭正峰頓時啞口無言。
大夫人不免笑了,坐在阿煙榻邊拉著她的手道:“讓正峰出去會兒,咱們娘兩說說知心話。”
蕭正峰起身,一時不忍離去,便看了榻上的阿煙一眼。
大夫人自然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無奈地道:“出去吧,你還怕我把你這新娘子給欺負了不成!”
阿煙聽這話,抿唇輕輕笑著,雖依舊面色蒼白,可是那笑卻別有一番韻味。
蕭正峰捨不得,又擔心,不過當著長輩,也只好出去了。
一時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