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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來都沒好事,以前是別人,現在總算輪到了自己。
林妙妙想死的心都有了。
在太監的通傳聲響起的那一瞬,林側妃便與姚氏站了起來,姚氏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嗆咳不已卻忘記行禮的女兒,心頭一緊,抱了女兒下來。
這可是皇族世子,她們是要行跪禮的。
林妙妙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小身子一陣一陣地發抖。
只要一想起他的手段,她就渾身不寒而慄。
她不就是拒了他的婚嗎?他就記仇了十年,一登基就把她表哥殺了,還把傅姐姐打殘了,還有那個她養大的庶子,也被他沉塘了。
這些不夠,她想逃,他就讓她眼睜睜地看著幫她逃出宮的太監被活剝人皮……
她怎麼能不怕這個人?!
景熙坐在輪椅上,被趙總管推了過來。
他穿著寬大的白袍,腰間束了玉帶,瞧不出原本身形,一張如玉的俊臉毫無遮掩。
他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眸光恣意而散漫,掃過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林妙妙時微微頓了頓。
戲班子也沒唱了,並排跪在臺上,庭院中,寂靜無聲。
林側妃笑著迎了上來:“世子來啦?我們正聽著戲呢,這邊坐吧。怎麼樣?腿好些了嗎?眼看著天氣暖了,多曬曬太陽,於恢復有益。”說話間,將景熙迎上了前排中央的位子。
景熙坐定,趙總管方扯著嗓子,喚了聲“起”。
眾人規規矩矩地站了起來,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錯亂之聲。儘管眼前之人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傻子,卻也是全大周朝最尊貴、最惹不起的小傻子,萬一他傻勁兒上來,要把他們怎麼著,那他們是連求饒的餘地都沒有。
所以啊,他們寧可得罪景王,絕不招惹世子。
景熙抓了一把花生,邊剝邊道:“怎麼不唱了?”
林側妃忙給戲班子打了個手勢,戲班子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
姚氏起先是坐林側妃右側,但如今,林側妃的位子被世子佔了,她總不好挨著世子坐,林側妃也站著,沒再讓人看座,她拉著女兒站在一旁。
林妙妙躲在孃親身側,死死地抱著小寶,將存在感降到最低。
看著她努力與自己撇清關係的模樣,景熙的眸子裡掠過一絲幽暗,這輩子他好像沒欺負她吧?她怎麼像見了鬼似的躲著他?
還說不論四叔是什麼樣都喜歡,小騙子!
景熙捏碎了手裡的花生,不知該失望她沒認出自己,還是該慶幸。
林側妃見景熙一直盯著姚氏那邊看,以為他好奇,便解釋道:“那是我的三嫂與侄女兒,世子要見見她們嗎?”
一見又得磕頭。
景熙蹙眉,須臾,懶洋洋地說道:“那白色的什麼東西,抱來我看看。”
林妙妙下意識地抱緊了小寶,壓根不知小寶已經按耐不住想往景熙懷裡蹦了。
林側妃看向那隻小雪貂,這應該就是當初撓傷了景櫟的那隻貂,本想抓回來給景櫟洩憤的,後面姚氏說妙妙喜歡,她便把訊息瞞下了。
她對林妙妙招了招手。
林妙妙不動。
林側妃又招手。
林妙妙還是不動。
姚氏急了,拍了拍女兒肩膀,示意女兒過去。
林妙妙心裡那個苦啊,這兒若是有條地縫,她一準鑽進去了!
姚氏低聲道:“世子要看小雪貂,你抱去給世子瞧瞧。”
“我怕……”林妙妙快哭了。
姚氏嘖了一聲:“你這孩子!有什麼可怕的?世子又不是洪水猛獸,還能吃了你?”
他比洪水猛獸還可怕呀!上輩子被他吃得乾乾淨淨,渣都不剩!
林妙妙往姚氏懷裡鑽。
女兒一貫膽大,怎麼這會子反倒比傅望舒還上不得檯面了?姚氏無法,只得自己抱起小寶,送到景熙面前。剛剛她沒敢看這傻世子長什麼樣,眼下藉著獻小寶的機會瞄了一眼,只一眼,她心臟都抖了。
這世上,真有如此好看的男人?什麼京城四美,與他一比,全都成了脂粉顏色。
景熙敏銳地感受到了姚氏的打量,他最討厭別人盯著他看,但物件是愛妃的生母,他勉強忍下了。他把小寶擰起來,摸了摸,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對趙總管道:“賜座。”
趙總管指了指景熙身旁的位子,對姚氏笑道:“林夫人,請吧。”
這是林側妃的位子,她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