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戰。鍾家老太太張張嘴,咿咿呀呀的想要解釋。可是她本來吐字就不清楚,現在一著急,就更詞不達意,結結巴巴的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到這個時候,這對母子早已經認定了溪哥的真實身份,心裡害怕得不行!
這個小崽子……當初他們不忿秀娘肚子越來越大,以致不能幹活,還要白吃家裡的米糧。而溪哥的家書裡也沒像村子裡另一個小夥一樣寄回來軍餉,鍾家老太太一怒之下,就直接詛咒秀娘死了!她肚子裡的小東西也沒活下來!看這個小崽子還問什麼問!
可誰曾想,這隨口的一句話,竟然引來了這麼一系列的動盪?早知如此,她是怎麼也不會這麼說的啊!
甚至……想一想,如果他們當初好生說了秀孃的情況。那麼是不是,等溪哥當上將軍之後,就會把他們一家子都接來京城,好吃好喝的供著?她最近可沒少聽那些接自己過來的人說,溪哥在邊關戰功彪炳,私底下還不知道藏了多少寶貝呢!當初秀孃的弟弟去朱家下聘,還是從他們家的庫房裡拿出來不少好東西充數的!
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那些好東西都是她的
!
想到這裡鍾家老太太就心疼得恨不能滿地打滾。
那個小娼婦,自己不會當家就算了,居然還把自家的東西往外面掏?要不是她行動不便,她早隨手抓起個東西狠狠揍她了!
所謂母子連心。鍾家老太太在這麼想著,鍾剛一樣的悔不當初。不過比起鍾家老太太,他心裡還多出了幾分妒恨…………
誰曾想,那個當初被自己當牛做馬、呼來喝去的瘦弱少年,居然能一躍成為現在人人敬仰的餘小將軍?他憑什麼?
他全都是因為運氣好!要是自己能有這樣的運道,自己肯定能比他表現得更好,也比他走得更遠!
只是現在,他再腦補也沒用。當著皇帝的面,他期期艾艾的看著溪哥:“大哥,既然你沒死,後來怎麼也不回家去看看呢?當初那句話是娘隨口說的,其實沒別的意思,誰知道你就往心裡去了?你不知道,當年爹過世的時候,嘴裡還一直唸叨著你的名字呢!”
鍾家那位老父親人倒是還不錯。只是就是性子太軟了點,跟團麵糰似的,被鍾家老太太隨意搓圓捏扁,一個屁都不敢放。不過在揹著鍾家老太太的時候,他也偷偷給年幼的溪哥和秀娘塞過幾只土豆和鳥蛋。這也算是少年時期的溪哥和秀娘記憶裡唯一的溫暖了。
聽到鍾剛提起他,溪哥眼神果然暖了一點。
只是他的語氣依然涼冰冰得令人心悸。“我從來不知道,別人的死活是能讓人隨口亂說的。而且你們難道不知道,對於一個在戰場上隨時都可能丟掉性命的人來說,你們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對我們的影響都格外深遠嗎?”
他頓一頓,又接著道:“而且就因為你們的這隨口一說,我和我的妻兒分別六年。我都沒有親眼看到我的孩子長大,也害得他們因為沒有爹而被人欺負!如果不是因為我突發奇想回去了一趟,那是不是就意味著知道我老我死,我都不會知道我還有一個結髮妻子在村子裡為我守著兩個孩子,過著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
鍾剛母子倆眼神閃爍,都不敢和他對視。
鍾峰看著這對母子的表現,心裡徹底的對他們絕望了
。別人才剛拿出點氣勢來,你們就萎了?還直接就自己把老底給揭了!見過蠢的,卻沒想到世上還有這麼蠢的,他今天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深吸口氣,他再度大聲道:“餘小將軍這番話說的真好!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你是鍾峰的基礎上。”
溪哥依然不看他,只對著皇帝低下頭:“末將有罪,欺瞞了聖上,請聖上降罪!”
鍾峰被無視得徹底,臉都氣黑了。
皇帝無力扶額:“餘小將軍,你真把朕給弄糊塗了。你說你是鍾峰,也是餘言之,那麼這一位呢?他又是誰?”
“末將不知,不過想來應該就是一個妄圖鑽空子撈好處的勢利小人吧!”溪哥淡聲道。
鍾峰心裡陡的一跳,暗暗咬牙。
“皇上!”他拔高聲音,“草民可以理解餘小將軍急於將妻兒都護在身邊的說法。可是草民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這一點湊那麼的母親和弟弟,乃至草民當年的同袍都可以作證!草民懇請皇上明察!”
皇帝疑惑的看看溪哥,再看看鐘峰,最終還是把目光放在了溪哥身上:“餘小將軍,你既然說你是真的鐘峰,那麼你可有證據證明?”
“末將沒有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