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便上前問:“你可是還在為吳大公子的事情憂心?”
溪哥抬眼看著他:“那個人心術不正。”
說得好像他們的心術就正似的。秀娘淺笑搖頭:“做商人的,要是心術太正了,那是必定會虧。他這樣亦正亦邪的正好,咱們暫時可以和他合作。”
暫時?“那以後呢?”
“以後,咱們當然是要單飛的呀!”秀娘笑道,“人只有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裡,那才是真正的活著。現在咱們得依附著他過活,不也是迫不得已嗎?吳大公子心裡明白的很,他也知道他攔不住咱們,所以現在是在抓緊機會從咱們身上壓榨銀子呢!”
“單飛?”溪哥又是一愣。
秀娘也懶得解釋,只淺淺笑道:“你放心好了,最遲明年下半年,咱們就能和他分道揚鑣了。到時候,你要是不想見他,就不用去見。”
“還要下半年?”溪哥還是有些不虞。
“那已經是很早了。”秀娘道,“咱們現在的發展模式你也看到了。青菜那些剛剛成了氣候,銀耳還在試探之中。要不是因為那個人橫插一腳,我也不會想到多建一個蔭棚。但多一個蔭棚,就得多出來不少人工。咱們都已經夠累了,我都已經打算錢僱人來給幹活了。”
“好吧!”聽她一一說來,溪哥便明白了箇中的艱辛,便不再就此多糾纏,只是又板著臉囑咐一句,“以後離他遠點。”
“好,知道了!”秀娘看他這一本正經的模樣就想**他。便扯扯他的耳朵,笑嘻嘻的道。
溪哥不悅的皺了皺眉,卻終究沒有反抗。
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多建一個蔭棚,繼續拓展在城裡的業務,溪哥第二天一早忙完地裡的事情,就往山裡伐樹去了。
秀娘正在菜園子裡撒白菜種子,就聽到籬笆外頭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秀娘姐!秀娘姐!”
“哎!”
秀娘連忙站起來,才看到山下的蘭正在衝她招手。
連忙把人給放進來,秀娘要拿了小板凳給她坐,蘭卻搖頭:“不用了,我也不是那麼嬌貴的人,你在忙是不是?我也幫幫你吧,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然後不用秀娘吩咐,她就拿起鋤頭幫秀娘翻起地。
這些日子蘭時不時的會上山來和她聊天,不過大半的時間都是在幫她做事,秀娘也習慣了,因此也沒有攔著,自己也繼續往地裡撒種子。
兩個人忙碌了小半天,可算是把一塊白菜地給收拾好了。歇氣的時候,秀娘便端來綠豆湯給她解渴。
蘭毫不客氣的喝了兩碗,才抹抹嘴:“要我說,還是秀娘姐你最會過日。以前在山下的時候你就沒怎麼虧待過自己。現在你們的日子越過越好了,我每次過來都能吃到好東西。這綠豆湯我爹孃就捨不得煮,他們都說綠豆要留著拿去鎮上賣錢給我攢嫁妝!其實就一把綠豆的事,能有多大影響?”
秀娘聽她發著牢騷,只是笑著。
這個時代的農民其實日子十分艱苦。一年到頭面朝黃土背朝天,辛辛苦苦的在地裡刨食。要是趕上好年景,或許還能混個溫飽,逢年過節的能吃點肉。但平常時候,他們卻是連面都吃不起,只能吃點粗糧窩頭,菜裡幾乎不見半點油腥。至於荒年那更是不敢想象。
尤其家裡有要娶媳婦的兒子,或者待嫁的閨女的,那就更是勒緊了褲帶過日子。兒子娶媳婦的資本、閨女的嫁妝,那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家裡自然更不敢亂銷。
蘭的爹孃家裡有隻有五畝多地,其中四畝都是旱地,眼看蘭年紀不小就要出嫁了,他們能不緊張嗎?
秀娘想著,突然靈機一動!
“上次你不是說你小姨給你說了鄰村的柳家小子嗎?怎麼樣了?”
“不怎麼樣。他們家嫌棄我沒怎麼下過地幹活,怕娶回去一個嬌嬌小姐,我嫌棄他們家兒子太多,以後分家了分不到多少東西,就散了。”蘭百無聊賴的道。
秀娘撇唇:“沒事。這樣的人家不嫁也罷。對了,橫豎你家地不多,你爹孃兩個人也忙得過來,你就來幫我做事怎麼樣?我每個月付你工錢,就當幫你攢嫁妝好了。”
“真的嗎?”蘭自從張大戶家的散了就在家裡無事可做。原本她也想過要上鎮上去找事幹,但她爹孃堅持她年紀不小了,非要她留在家裡相看婆家,順便學學針線。但這四里八鄉的適齡年輕人就那麼幾個,隨便相相就相完了。她在家裡也就做做飯,打掃打掃屋子,忙完這些就閒了。實在是無聊,她才來找秀娘一道打發時間。
現在竟然聽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