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帶著飛濺的血液,外露的面板也有些傷口,顯然是浴血奮殺才追上來的。
“豈有、豈有此理!”皇帝氣的嘴唇發抖,“真是反了天了連朕都敢刺殺!立刻派人回去調集兵力,嚴加排查這附近的可疑之人!”
“是!”蘭珏抱拳。
兩人環顧四周,才發現迷了路,兜兜轉轉了大半天也沒看見隨行的大部隊,反而天色越來越昏暗了。
“皇上,這樣下去不行,”蘭珏抬頭看了看天,“日落之後若是再有刺客前來恐有不測,不如先尋個住處,暫避一夜。”
皇帝點頭,“也好。”
不遠處的湖泊旁有個茅草屋,兩人推門進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落了許多灰。
蘭珏脫去鎧甲挽袖,“皇上稍等片刻,容臣把這裡清理乾淨。”
皇帝便站在一旁等待,他其實並不認識這個剛剛封了將軍的年輕人,只是隱約聽慕良提過一嘴抗季之戰此人力挽狂瀾立了大功。
他本以為合該是個彪形大漢,如今一看,除了面上那條可怕的傷疤,這人眉清目秀的宛如大家小姐,就連露出一截的小臂,也細細白白和尋常武將非常不同。
“皇上,可以坐下歇息了,臣去外邊弄兩條魚,馬上回來。”
聽到男子出聲后皇帝才回神,不過片刻,這人居然把滿是灰塵的房子收拾的像模像樣,他疲憊的扶額坐下,“你去吧,不要離的太遠。”
“是。”
等鮮嫩的魚肉送進嘴裡的時候,皇帝終於有閒情問了,“朕見你年紀不大,為何會獨身一人參軍?”
蘭珏沉默片刻,然後開口,“因為繼母難容,臣實在無路可走。”
“臣父常常遠出很少回家,繼母不喜歡臣,從小不許臣出門。臣每每讀史書時都特別嚮往那些浴血沙場的英雄豪傑,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為國殺敵。”
他一邊說一邊在火上轉動著魚,表情冷淡的少年看了眼皇帝,突然露出一瞬不好意思的笑容,“臣是揹著父母參軍的。”
皇帝指了指他的臉,“這個也是你繼母弄的?”
“嗯,之前還有很多,現在好了不少。”
“大明竟會有如此毒婦,”皇帝皺眉,“待朕回去,定為你做主。”
本該謝恩的少年卻沒有說話,他咬著唇,突然朝皇帝跪下,“皇上,臣有一事實在難以出口,還望皇上賜罪!”
“你有何罪?”皇帝驚訝挑眉,“你說就是,這次護駕有功,不論何事,朕都賜你無罪。”
地上的人咬著唇,半晌才艱難的從嘴裡擠出一句話來,“臣……並非男子。”
“啊?”皇帝愣了,“你、你是女子?”
“是。”少年閉著眼滿臉悽苦,“臣實在難以忍受繼母和惡奴虐待,只好跑出來。可臣一無所長,餓的受不了的一時糊塗就參了軍。”
皇帝沉吟片刻,“你先起來,說到底這並不是你的錯。”
“你為大明立了大功,又救了朕一命,朕不會降罪與你。”老皇帝作為一個十分貪安穩的人,到底是誰幫他平定外憂內患他並不在意,就如慕良一樣,慕良辦事妥帖能定內憂,那他就給慕良權利,管他是不是個太監。
面前的女子既然能攻克敵國,那管她是男是女,又有什麼關係。
“但你畢竟是個女子,朕若是公然偏袒你朝臣不會善罷甘休。”皇帝拍了拍膝蓋,“這樣吧,你在京城擺擂,若是能贏滿朝武將,朕便封你為第一女將軍如何?”
這個條件苛刻的近乎不可能實現,一個瘦弱的女子,如何能打贏整個朝堂的將士?
但是納蘭珏聽了卻眼睛發亮,“多謝皇上!”
“行了,你起來吧。”
納蘭珏守了皇帝一夜,直到翌日才和四處找尋的大部隊會和。
她心裡默唸,皇帝雖然昏庸,可為人卻不算死板,只是這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腦子,有些事情荒廢了罷了。
若是早個幾十年,想來也是出類拔萃的人物,否則又怎能坐上這個皇位。
她對上納蘭芝印的眼神,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老將軍收回目光,心下滿意。
總歸是他納蘭家的孩子,哪能差了去。
千歲府
慕良聽著僚徽的報告,微微頷首,表示還算可以。
“不過……”僚徽有點猶豫,“全朝的武將是不是有點為難她了。”
“這不是我們該關心的。”不管是納蘭芝印還是納蘭珏,若是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