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可惜了。”樓月吟啪的合起扇子輕輕搖頭,“若不是蘭沁酥必須死,能收了這一對兒姐妹,可是無邊的豔福啊。”
旁邊立著的舒察德有些驚疑,“乾爹,您之前不是還對那蘭沁酥頗為歡喜嗎?咱們把她偷偷抓回來也是一樣的,用不著非要殺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原先看著畫的人現在正轉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我的好兒子,你操心的事情可是越來越多了啊。”
舒察德心中一稟,低頭後退了兩步,“不敢、兒子不敢。”
“呵,”樓月吟冷笑一聲,用扇子挑起了畫卷拎至半空中,“怎麼,我看起來就這麼像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主嗎?”
執扇的手腕微傾,那畫卷就擦著扇子滑落在地,接觸地毯時發出悶悶的聲響。
蘭沁酥是美的合他的心意,可留著終究是個麻煩。
慕良不日就要回京,憑他的能耐,只要蘭沁酥不死就一定能把她找出來,藏到哪兒都是瞞不住他的。
“雖然只要拿到虎符,就算她活著也不會對我有什麼妨礙,”樓月吟俯視著腳下的那畫卷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薄唇輕輕的吐出狠戾的話來,“可我……就是想她死。”
這陰森森的語氣讓舒察德不自覺的抖了抖,他低頭彎了腰,“是,乾爹。”
“這蘭家唯一的保命符也沒了,嘖嘖嘖,以後要是一個不小心,那得多可憐。”他卷著垂在胸前的一縷長髮繞在指尖把玩,話鋒一轉,語氣頗為疑惑的問道,“你說,什麼樣的美人兒,居然能看得上慕良那筐骨架子?像我這般的傾城容貌,居然都視之不見,這到底是為什麼?”
舒察德抽了抽嘴角,“必定是她眼瞎。”
“胡說,那人兒的眼睛,可漂亮的很呢。”
“您是想……”舒察德有些糾結該如何措辭,“見見皇太妃?”
樓月吟抿唇笑了,“不急,進屋之前還得把看門狗給處理了才行。”他兀自點頭,“果然見美人兒,就是得付出點代價才顯得珍貴啊。”
舒察德嚥了口唾沫,這蘭家姐妹可真造孽,妹妹被玩死了就輪到了姐姐,不知道那蘭沁禾又能熬到什麼時候。
……
慕良勒住了韁繩,眯著眼睛望了望前方。這幾日不間斷的趕路,只要再有兩天就可以抵達京城了。
因著沒有停下來落腳,他就在馬背上把思緒捋了遍。
純妃不能殺,必須先將解蠱的方子問出來,不過倒是可以先解決掉樓月吟。
原先慕良覺得有自己看著,就算三皇子再無能也不會出什麼岔子,可如今娘娘不喜歡這皇宮,那他也不打算在裡面待下去了。
蘭沁酥發配,樓月吟實則是三皇子的人。這讓原本阻止慕良站隊大皇子的因素全部消失,在這個情況下,扶持謙虛善於用人的大皇子,對大明、對他和娘娘來說,都是件好事。
慕良不由得慶幸,還好自己沒有下手太快在行軍的路上把大皇子解決掉。
只是樓月吟此人不僅長得像只狐狸,做事也像極了狐狸的狡猾宛如有九條命加身,輕易不會倒下,他必須計劃周密又出其不意才能萬無一失。
正沉思著,突然前方傳來噠噠的馬蹄聲,草屑塵土揚飛之間,一著飛魚服的錦衣衛翻身下馬,他神情有些慌亂,跪在慕良面前抱拳,“廠督,南方傳來訊息,蘭沁酥於運城被殺。”
慕良睜眼,原本扶著馬背的手用力,“之前派去的人馬呢?!”
那人低頭,“去遲了一步,只拾到蘭沁酥的遺物。”
慕良深呼吸了兩口,已經不敢想象娘娘聽到這個訊息,該是如何的傷心欲絕。他沉下聲來,“那屍體呢。”
“被……被林中的野獸啃食的只剩下骨頭,屬下就在當地找了個地方埋了。”他見慕良面色不善,又急忙道,“不過屬下將剩餘的遺物都帶回來了。”
慕良掃向一旁的小箱子,兀自走過去蹲下來開啟。
裡面除了一條破破爛爛的囚服只有一個小包裹。
他開啟看了一眼,立馬認出了兩套首飾是娘娘的,不過更加讓他心情複雜的,是一塊帶著絡子的紅色平安符。
這個東西慕良也有,是當年娘娘從金山寺回來的時候給他的。
那平安符的邊角有些圓潤,一看就是被人常常摩挲而導致的。慕良心裡暗歎了一口氣,將東西重新放好後起身上馬。
“今晚不歇息,全速趕往京城。”
“是!”
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