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早,趙澤墨就接到來自侯府的通知,通知蔣霖儘快回侯府。作為侯府的嫡子,且還是張氏唯一的親兒子,如今張氏去世,他於情於理他都是要回去的。
蔣茵茵給蔣霖整理了一下衣服,安撫性地拍拍他的腦袋,“別怕,我陪你一起回去,有我在,沒人敢動你。”
蔣霖紅腫著一雙眼,臉色憔悴,他沉默地點點頭,從頭到尾都沒出聲。對於一個才八歲的孩子來說,失去母親這件事,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尤其是像蔣霖生活的家庭環境,親爹不疼,只有母親與姐姐是疼愛他的,如今姐姐出嫁,母親又離開,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感到無助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蔣茵茵對此也是無可奈何,這個階段需要他自己走出來,她能做的就是給予他最大的支援與保護。
趙澤墨看兩姐弟抱在一起,難得沒有拉長臉,只是輕聲提醒,時間快到了。
蔣茵茵給蔣霖擦擦他又不自覺流出來的眼淚,領著他與趙澤墨一起出去上了馬車。
一路沉默著到了侯府,蔣茵茵將蔣霖抱下來,輕輕放到地上,又轉身去抱趙澤墨。
雖然趙澤墨的腿早就已經好了,但是為了掩人耳目,他不管外出還是在王府依然坐著輪椅,目前知道他的腿已經完全好了的人只有蔣茵茵一個。
下車後,就看到素錦領著幾個人等在門口,看到他們呢來,連忙迎上前。
她一靠近,蔣霖下意識地想要過去,卻被蔣茵茵拉住手,不能再朝前一步。蔣茵茵看著素錦眼圈紅腫,眸光沉沉,她直擊了當地開口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是怎麼照顧我孃的?!”她開口問話時,身上攝人的氣勢瞬間鋪展開,如同驚濤駭浪般向素錦壓去。
素錦心中駭然,瞬間冷汗涔涔,她一下子跪倒在地上,頭伏在地上,啜泣道:“都是奴婢的錯,沒有照顧好夫人,竟不知夫人得的原來是傷寒,沒有及時診治,都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
她邊說邊磕頭,一副後悔莫及的表現。
蔣茵茵看著她的表演,心中冷笑,真不愧是做了好幾年奸細的人,這心理素質就是與常人不一樣。她久久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那一身的氣勢將素錦壓得抬不起頭來。
直到蔣霖拉拉她的衣袖,蔣茵茵才收回目光,淡淡地說了聲:“起來吧。”
她一手推著趙澤墨一手牽著蔣霖朝侯府走去,就在素錦鬆一口氣時,她的聲音又從前面飄過來,很輕,素錦卻清晰地聽到了她在說什麼,瞬間僵在原地。
“你確實該死。”
侯府此時一片縞素,三人來到大廳,大廳早就被佈置成靈堂了,一口棺材被放置在靈堂正中間。
蔣霖一看到棺材,掙開蔣茵茵的手,朝棺材奔去。他撲到棺材上,使勁想要推開蓋子,但奈何人小力弱,憋紅了臉也沒推動半分。
“娘!娘!你快出來啊,你在裡面幹什麼,我想你了,你出來啊,娘……”他邊喊邊拍打這棺材,眼淚鼻涕直往下流,一臉的狼狽。
“你在幹什麼!你娘平時就是這麼教你的嗎?!大吵大鬧,像什麼話!”突然,門外傳來一聲暴呵,蔣國周從外面快步走到蔣霖面前,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呵斥,絲毫不顧及還有外人在。
蔣茵茵本來就心疼蔣霖,如今聽到他如此不分場合地點就開始訓斥蔣霖,她心中的火一下子躥了上來。
摸出袖口中的藤蔓就想抽過去,卻在下一秒被趙澤墨按住了手。
“長安侯真是好大的火氣。”他聲音如山中清泉,瞬間澆滅了蔣茵茵心頭的火苗。
蔣國周聽到聲音轉身看去,看到趙澤墨與蔣茵茵,眼中瞬間閃過一絲不屑,被他迅速地隱藏了起來。
他恭敬地朝趙澤墨彎腰行禮,“真是有失遠迎,這兩日多虧王爺幫下官照看犬子,下官真是感激不盡。”
蔣茵茵看到他眼中閃過的不屑,原本已經熄滅的火,瞬間又被點燃了,她想抬手抽他幾鞭子,卻被趙澤墨緊緊拉住手。
蔣國周看到蔣茵茵,轉而一臉憂傷,看著蔣茵茵道,“是我對不住你娘,如今她就這麼走了,我這心裡還有些空落落的。”說完,像模像樣地拿衣袖擦了擦眼角。
蔣茵茵冷嗤一聲,嘲諷道:“那我就先替我娘在這裡謝謝您了啊。”
蔣國周沒想到向來懦弱寡言的大女兒會如此對他不敬,忍不住氣紅了臉,又礙於趙澤墨在場不好說什麼,生生憋在了心裡,上不去下不來,差點沒噎死他。
蔣茵茵掙開趙澤墨的手,走到蔣霖身邊,牽起他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