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錄的工作間不算大,但隱蔽性還挺好,花花草草和專門裝逼用的大部頭書錯落有致,小資又有逼格。
馬文青介紹:“思錄出事後,這裡一直還沒人收拾。”
“除了肖君,平時有誰能自由進出這裡?”明禮拿起桌上的相框,裡面是張李思錄和肖君相依偎的合影,“肖君這幾天來過嗎?”
“思錄性格好,沒有什麼龜毛的講究,商量工作的時候,我和幾個助理都能來這裡,公司同事也有過來說話的。”馬文青念及李思錄,眉宇間都是痛色,“肖君昨天下午有來過公司,有沒有進過這屋我不太清楚,不過她統共在公司也就不到二十分鐘,就算在這屋裡待,也待不了太長時間。”
二十分鐘,二十秒都能幹好多事。
“肖君過來公司?待了二十分鐘?”
“有個合同需要她來公司籤一下。”
明禮點了下頭,放下相框,隨手在桌上翻著各種小擺件,直接問:“李思錄和肖君關係怎麼樣?”
“……”馬文青明顯遲疑了下,“很好,很恩愛。”
明禮勾著唇角笑了下:“各玩各的好?”
馬文青沒想到他一個警察會這樣說話,愣了片刻才語帶憤怒說:“請您注意用詞!不要隨隨便便詆譭他們名譽!”
“不隨便。”明禮斂起了笑,他不笑的時候,給人的壓迫感十足,“屍檢報告你有看吧?李思錄死前有發生過性行為,而據我們所知,肖君當天不在湖城。”
馬文青陰著一張臉抱臂不語,但是身上的氣勢已經減半。
抱臂,典型的防衛姿勢。
“警方對你們公司藝人的私生活不感興趣,但是涉及案情的,請你們配合。早配合,早結案。”明禮晃悠到書架前,抽出《百年孤獨》翻了下,賊幾把新,賭一包辣條,不論是李還是肖,他們都沒人挺過去第二頁,“和李思錄發生性關係的人是誰?”
“不知道。”馬文青冷冷說。
“如果我說就是這個人知道李思錄是不是死於意外,你還會說不知道嗎?”明禮把《百年孤獨》塞進去,又在書架最上面拿出一本《瓦爾登湖》。
嚯,一層灰。
明禮回頭看了眼馬文青。
馬文青臉色漸緩,見明禮看過來,她嘆了口氣:“我真不知道是誰,思錄其實很注重自己的私生活**。”
“也就說你知道有這麼個人。”明禮看著她。
她眼睛閃爍著,沒有否認。
“肖君知道嗎?”明禮問。
“她和我一樣,也知道這麼個人,但不知道是誰。”馬文青解釋,“她找我哭訴過這個事兒。”
明禮再拿出一本《洛麗塔》,剛翻了兩下,一張照片掉在地上。
兩人都是一愣。
明禮撿起來,一張合影。一個陽光大男孩和一個扎羊角辮的清秀小女孩。男孩眉目依稀可辨出是李思錄,照片背後寫著200908攝於雲州。
馬文青走過來,皺著眉說:“雲州,我知道這個,李思錄剛出道時去過雲州做支教,回來後自掏腰包資助了一個雲州的小女孩,當時這事兒有報道。其實這件事也一直是我們公司用來宣傳時的賣點。”
明禮拿著這張照片:“這女孩叫什麼?情況你知道多少?”
“殷文秀,她現在都上大學了,就在湖城,還是思錄給拿的學費。”馬文青面露惋惜,“其實公司有準備年底做檔節目,跟蹤報道一下這個女孩,畢竟思錄堅持了這麼多年的資助,對他的名聲和熱度總是有好處的。”
“這事兒李思錄和殷文秀都知道嗎?”明禮問。
“沒有,公司企劃部剛提上日程,還沒有跟思錄說。”馬文青說,“我辦公室有這女孩的資料,如果……”
“拿給我。”工作間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明禮很乾脆說了聲,然後把照片夾在《洛麗塔》裡,“這本書我要帶回去。”
馬文青鎖上工作間,和明禮一起下樓。
“肖君知道殷文秀在湖城上大學嗎?”明禮擰了下眉。
“知道的。”馬文青說完,似有所悟,忽地抬頭,“你懷疑和思錄有染的女人是殷文秀?”
“事情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可以是懷疑物件。”明禮打了句官腔。
*
開車去湖城醫學院的路上,陸天槍嚮明禮叨逼叨了半路,無非就是公司小姑娘多麼多麼漂亮,哪個明星和電視上的一不一樣,當然還有李思錄和肖君的關係,並沒有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