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瑞依舊保持微笑,仰望著天花板,淡淡開口回答道:“因為雨晴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同父異母?”洛艾一時間沒緩過神來,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是啊,她是我的親妹妹,這也是我後來無意中知道,在雨晴走後的一個星期後,我見父親獨自一人坐在已經凋零的櫻花樹下,悶悶地獨自一個人喝著白酒。他平日裡是不喝酒的,所以一喝就醉。人都說酒後吐真言,那日喝醉了的經天翔說出了雨晴是他和酒吧駐唱的一個女人所生的孩子,駐唱女子因為難產,在生下雨晴後就去世了,後來的雨晴就是在孤兒院長大的,直到有一天經天翔良心悔過,去孤兒院將她接了回來……”
經瑞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一般,毫無情緒上的波動。
洛艾忽然間明白了所有,眼神靜靜的望向窗外,靜謐地凝視著遠處陽光照射的美景。
也不難想到雨晴後來為什麼會那樣做了。她一定是知道了這一切真相,從而想透過這一舉動來對經家展開報復。
雨晴從小的夢想就是能夠去到巴黎,去感受那邊浪漫的氣息,這一切她後來都如願了……
誰年輕的時候沒有犯過錯,只是經天翔犯下的錯太大了一些,傷及了一個單親媽媽和一個無辜小生命的感情。
“你知道嗎?其實當我得知這一切真相的時候,我反而感到很欣慰。雨晴的離開是正確的,如果她還依舊留在我們家,我想總有一天我會愛她愛得無法自拔。作為一個親哥哥,怎麼可以愛上自己的親生妹妹呢?呵呵……”經瑞笑得那樣坦然,好像一切都是天意,“只是不知道……現在的她……還好嗎?在做些什麼呢?”
洛艾收回淡遠的眼神,幫經瑞將被子又掖了掖,陪他一起笑了。
人往往都是這樣,在一個特定的時期,總會想起過去小時候一段特別的記憶。那段記憶也許是苦澀的,可回想來看,它又是讓人難忘而又美好的。
雨晴是經瑞喜歡上的第一個女孩子,也是唯一一個不能勇敢去愛的女孩子。
“對了,小艾!俊顥那邊怎麼樣了?”經瑞淡淡地問。
“還沒有找到合適的骨髓源,醫生說越早做手術,對身體的恢復越好。”洛艾搖頭無奈地回應道。
“你們都去做過骨髓化驗了嗎?”經瑞又問。
“是啊,我們都做過了,無一人與俊顥的骨髓型匹配,所以只有繼續等。”
“你們好像忘記了一個人哦。”經瑞故作調皮地說。
“誰啊?”洛艾沒想那麼多,只是風輕雲淡地繼續問。
“我啊!我還沒有做骨髓化驗呢,多一個人,多一份希望嘛!”經瑞笑呵呵地說。
洛艾顯示愣愣地看著經瑞,繼後而衝經瑞笑著搖搖頭,“你別開玩笑了,你現在自己的身體還這麼虛弱,怎麼可以做骨髓匹配呢。”
經瑞稍稍坐起一點身子,凝望著洛艾,清幽幽地說道:“我怎麼就不可以呢?我雖然得了惡性腦瘤,可我的骨髓不受影響啊!再說了,我的生命可能很快就要走到盡頭了,我只想為了能夠繼續活下去的人做出一點貢獻,難道這個就不能了了我的心願嘛!”
“阿瑞,不要老是說自己會死的話好嗎?”勻趕緊堵住經瑞的嘴,不想他提這麼令人不開心的事兒。
經瑞擋開了洛艾的手,將她的手反握在了自己的掌心裡,“小艾,不要這樣!我的身體,我很清楚。小艾,你跟我認識也有一些日子了,我這個人你很清楚。我是個實在的人,凡事兒都講個實誠。我的病就這樣了,醫生也說了,動手術的危險性很大,即使手術成功以後,也不保證以後殘餘癌細胞不會擴散。我現在就想為俊顥做點什麼,你們大家就成全我吧……”
洛艾忍不住地眼淚滑落而下,她緊緊反握住經瑞的手,泣不成聲。
經瑞的為人是所有人誇讚的,即使是碧空經紀的保潔人員,對於經瑞的禮貌大方都可以毫不猶豫地豎起大拇指。
“小艾,你就別哭了。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的身體就這樣了。我想在剩餘的日子,為活著的人做點事兒,你就滿足我的願望吧。”
洛艾點點頭,眼淚一滴滴地往下落,“好,好……只要你想做的,我都答應你……”
經瑞這才安心地點點頭,撫摸了洛艾的頭,高興地笑了。
下午兩點多,醫護人員來到經瑞的病房,抽取骨髓樣,進行化驗。
經瑞的父母在賓館裡休息也休息不安,只好雙雙又來到醫院,陪伴在自己兒子的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