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丈夫身邊發生大事卻知道得不少,當下就回憶了一會兒,回答:“是天元二年,老頭子登基第二年就讓兩位皇叔就藩了。”
“不錯!”杜太傅道,“連太宗皇帝都選在登基第二年讓自家弟弟就藩,難道皇上登基的第二年還不能讓自己的皇叔們就藩嗎?哪怕是世家,一旦確認了族長,不管是嫡系還是旁系全得搬出主家,另外建府,這是世情也是祖宗規矩,誰也無法更改。所以,太宗皇帝登基後會讓自己的弟弟就藩,兩位皇叔也毫無怨言;如今,他們回來給太皇太后賀壽,待見到賢王三位王爺居然還安安穩穩的住在皇城,他們會作何想?待他們離去之時,又如何看待朝廷的無能,如何揣測皇上的威嚴,甚至他們會對江山的穩定抱有懷疑。太皇太后,您說,王爺們該不該就藩呢?”
太皇太后沒有說話,她傻眼了!
她壓根沒有想到她自信心膨脹下說出讓幾位皇叔來給自己賀壽,居然會牽扯出國家大事,甚至會影響帝位的安穩!若真的因此導致安王與定王對皇位也有了妄想,那她的罪過就大了,甚至還會牽連自己三個兒子。一想到戰火紛飛的情景,也經歷過戰時紛亂的太皇太后心慌了。
捂著心口想要倒下又不敢倒下,如果真的倒下了,那麼三個兒子的就藩就板上釘釘無法更改了!
杜太傅的詢問餘音嫋嫋繞樑三日,太皇太后還沒給出答案,一直在朝中沒有多少存在感的禮部侍郎也上前一步詢問:“敢問太皇太后,大壽之時各國使臣由禮部接待,使臣們的吃住也皆由禮部安排,國庫出銀,對不對?”
太皇太后昏昏沉沉的點頭:“是,哀家的壽誕一直如此,有何不對?”
禮部侍郎性子最是溫和,說話也最喜歡九拐十八彎,很少有直白的時候,斟酌了一下語句,就道:“按照朝廷法令,國庫出銀即為國事,國事無小事。按理來說,太后大壽應當舉國同慶,萬朝來賀也不為過,只是,最近微臣聽了一些傳聞不知道真假,左思右想之下與其妄自揣測不如向太皇太后您問個明白。”
“你說。”
“微臣聽聞,此次賀壽,各國使臣的賀禮皆入太皇太后私庫,而回禮則由國庫出納,此事不止當真不當真?”
太皇太后疑惑:“歷來不都是如此嗎?”
禮部侍郎道:“帝后和諧原是國家之幸,只是太皇太后有所不知,您每一次大壽所花銀錢皆是從太宗皇帝私庫所出,故而皇子皇孫們以及臣婦的賀禮也就自然而然的入了您老人家的私庫。此次卻大有不同,因有各國使臣舉朝來賀,聲勢浩大,耗人耗力,臣讓戶部估算了一下所要花費大約三百萬兩有餘,而您往年只有區區十萬兩而已。數目相差太大,國庫也有點捉襟見肘,若壽禮不入國庫,回禮再讓國庫撥款,臣雖為禮部大臣,也無法對戶部同僚開這個口啊!”
太皇太后徹底傻眼了:“那……難道回禮讓哀家出?”
禮部侍郎沒有回答,不過他弓著的脊背明明白白告訴了對方做人不要太摳門!哪怕您是太皇太后,那也不能公庫私用,花著老百姓的銀子壯大您自己的荷包吧!您說得出口,老臣我還伸不出手呢!
若是換了章太師那個直脾氣,只怕當下就要罵出口說:你要點臉不?
還好,這一次章太師沒來,不過,他聽聞此事後也沒少在內閣面前破口大罵。
禮部侍郎語氣雖然溫和,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無法反駁。餘下的吏部侍郎那是在刀尖上滾過的人,萬事不開口,開口就要人命。
吏部侍郎直接替禮部回答了太皇太后的話,他說:“哪裡輪到讓您一個老人家出銀子,好歹是您的大壽,自己掏銀子大半,讓您的子孫怎麼活?還要不要名聲了?”
太皇太后終於緩過了一口氣,沒想到三人中看起來最氣勢洶洶的吏部侍郎居然是最善解人意的好男人,連帶著對方臉上那一道橫貫右邊臉頰的刀疤也可愛了起來。她老人家正準備誇讚對方几句,吏部侍郎又開口了。
“臣最近接連線到匿名舉報,舉報有人犯下大逆罪,欺罔罪,僭越罪,狂悖罪,專擅罪,忌刻罪,殘忍罪,貪婪罪,侵蝕罪等數項罪狀,令朝野震驚。因為其族勢力極大,臣怕自己官職低微,無法懲辦此人,特來向太皇太后您請求一道懿旨。”
太皇太后心情正輕鬆著呢,聽到有人犯下這麼大的罪狀,連吏部大臣都要向自己討要懿旨,這說明什麼?說明她太皇太后的權勢無人能及啊!
太皇太后感覺天也晴朗了,風也和緩了,心情也輕鬆了,即問:“什麼懿旨?”
吏部大臣雙手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