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秀勉強忍住眼淚:“我孃家哥哥雖說是給上頭立了功,可尚未歸家,具體如何我們也還不清楚,也不敢輕易惹這位袁縣令。我嫂嫂著人打聽了下,這個袁縣令把松子搶了去,確實是做小妾的,但是咱們是好人家的姑娘,這被搶了去,我實在無法向你們交代。袁縣令派了人特意跟著我回村裡,說是……”
周綵鳳立馬問:“說是如何?”
“說是如若你們同意,就好好地把彩禮給但進來,若是不同意,就……”
幾個人都大眼瞪小眼地等孫大秀的話,孫大秀眼淚就淌了下來:“就當你們沒有過這個閨女!袁縣令派來的人可說了,這方圓一百里,誰家的閨女不都搶著往他家送的,那語氣分明是不給咱們好過!我看著松子是救不出來了!我對不起你們啊!這可咋辦啊!”
孫大秀哭得傷心,周綵鳳和徐壯又急又氣,這時候,外面進了幾個小廝模樣的人,不耐煩地叫道:“磨蹭了這會子!話還沒說夠?!怎麼樣?你們若是同意,就給句話兒!我們這也好回去向袁縣令交差!”
徐壯走上前去,怒視著他們:“你們別想著欺負我們村子裡的人!好好的閨女也不是說搶就搶的!我今天就跟你們拼了!”
說完,徐壯打起一把鋤頭就掄了過去,徐越頭疼地上前拉住徐壯:“爹!爹!咱們現在還沒見著大姐,不能這樣鬧。”
孫大秀也上前說道:“對對!得想辦法見著松子!”
來的幾個小廝笑道:“鄉下人果然粗鄙!你們閨女能進我們府裡,那是你們的造化,怎麼樣?不同意?那我們可就回府裡稟告縣令,外邊的彩禮你們一個也落不著,以後也別想見你那閨女了!”
徐越走上前去,施了一禮:“各位官爺,我家大姐既入了府進了縣令的家,自是我們的榮幸,只是事發突然,我們還須見了我大姐,一切才好商討。”
那小廝斜著眼望了望徐越,略想了想:“這也好辦,行吧,你們見與不見,也是一個樣!自己可想好了!”
於是幾個小廝先把彩禮放到徐家屋子裡,周綵鳳和徐壯,抱著徐溪,帶著徐雲和徐越,加上孫大秀,一行人坐了小廝來時運彩禮的馬車,往縣城趕去。
縣城裡人自是比村裡人生活好上許多,縣令家更是如此,娶了正妻,又納了幾房妾,要錢有錢,要兒子有兒子,娶妾之時便全憑自己喜好。
袁縣令聽說了孫大景受賞的事兒,便琢磨開了,雖說也是個村野匹夫去當兵,但是如今既已被賞,應是確實立了功,便親自去到孫家送禮。
沒曾想,就遇著了徐松。
強搶至家,徐松一直閉口不言,滴米不進。
桌上擺著各色菜式,白得透亮的粳米飯,花樣精巧的點心,新鮮的水果,袁縣令看著自己眼前的這個可人兒,只覺得心裡癢癢至極。
徐松對桌上的東西動也不動,她心裡只默默想:“如果這些都能拿回家去,給爹孃和妹妹吃,該多好。”
袁縣令說盡逗樂的話,徐松只是恍若未聞,袁縣令乾脆問:“你可是想念家人?”
徐松終於肯抬頭:“我爹孃定是要來尋我的。”
袁縣令冷冷一笑:“好,那你便等吧。”
徐越身上的衣服破舊,一看便知是家裡窮得很,這樣的爹孃,賣了女兒的都大有人在,會來尋她?笑話!
這樣想著,卻派了個會說話的老婆子伺候徐越。
那老婆子人稱榮媽,榮媽拿了幾件新裁的繡衣,顏色鮮嫩漂亮,開始時強制著拖著徐松給換了,換好以後照著鏡子,徐松嘴唇動了動,眼睛裡明顯有了不一樣的情緒。
榮媽拖著徐松走到床邊,扶她坐下,又拿了一雙樣式大方繡著花兒的鞋子,細細替她穿到腳上。
徐松也就在夢裡,夢到過這樣漂亮的衣服鞋子了,她渾身不適,心裡覺得高興,又覺得悲哀。
榮媽拍拍她的手:“姑娘,喜歡這些嗎?”
徐松閉口不言,榮媽笑呵呵地指著梳妝檯上的一隻盒子,笑道:“看到了嗎?這個,這個,都是你的,以後啊,這整個屋子裡的東西,都是你的,你不僅可以換了衣服吃食穿到自己身上,吃到自己嘴裡,也可以穿到別人身上,吃到別人嘴裡,知道嗎?”
徐松轉頭看看她,半晌,徐松點了點頭:“謝謝您提點。”
是夜,袁縣令再來,徐松就緩了臉色剋制著緊張,與他一起吃了飯,袁縣令摸她的手時,她也忍著噁心沒有甩開。
等到徐家一家人趕到的時候,徐松已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