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莊稼就像對待自己孩子。
在這種成就感的支撐下,勞動帶來的疲勞幾乎不算什麼了,麥冬甚至有點愛上每天拔拔草澆澆水的活兒。就像老莊稼把式每天都要到自己家地頭看看莊稼一樣,有時候菜地裡明明沒活兒了,她也喜歡去轉上一圈,蹲著仔細瞅每一株小苗,有時還看著看著就扭頭問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咕嚕:“咕嚕,你看它們是不是又長大一點了啊?”
然後不等咕嚕回答又自言自語,“我覺得好像長大了呢!”
每天整理菜園只佔去她很少的一部分時間,剩下的時間,麥冬不緊不慢地又在菜園旁邊整理了一些荒地。
想要獲得穩定的食物來源,僅靠打獵和採摘還是不太靠譜,人工種植和養殖才是硬道理。
只可惜她沒有糧食種子,只有幾種蔬菜,可蔬菜填不飽肚子。但這個世界物種那麼豐富,總能找到對她有用的植物。
比如野果。天氣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各色野果卻開始漸漸成熟了。
麥冬幾次跟在恐鳥身後,找到幾片長有野果的果林,記下它們的規模和大致成熟時間,準備到時候來採摘。可能跟恐鳥的飲食愛好有關,這些果子大多個頭不大,很多都是杏子一樣大小,剛好適合恐鳥一口吞下去,不會太大也不會太小,而且大多是多汁的品種,有些味道很不錯。只是這樣一來就很難儲存了,水果也不能像肉食一樣用鹽醃製,她也沒有現代的玻璃瓶可以做罐頭,因此唯一的儲存方法只能是曬乾。
麥冬選了兩種味道還不錯的果樹,折了樹枝插在整理好的荒地上。也許是氣候合宜,也許是野生果樹的生存能力本來就強,幾天之後,插上的樹枝都長出了新葉,她小心扒開其中一棵根部的土壤,發現已經長出了小小的白色鬚根。
第一次扦插就成功,麥冬不禁對蒐集果樹和各種植物更上心了,恐鳥們愛吃的幾種果子都被她惦記上,隔幾天就拿回幾根樹枝扦插,沒多久,那片為果樹規劃的土地就插滿了一排排的小樹枝,有的已經成活,有的還在生根,有的則扦插失敗,葉落枝枯。
除了果樹之外,麥冬還留意了其他可能有用的植物。
首先吸引她的是各種各樣的菌類。
不管蘑菇還是木耳,都是難得的美味,尤其在山裡野生的菌類與市場上人工培育的味道簡直天差地別。麥冬在爺爺奶奶家住的時候就經常鑽進大山去找蘑菇,一場雨後,地上冒出一朵朵白色的小傘,有的還掩蓋在重重腐葉之下,將腐葉頂出一個小包,有經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下面是不是有蘑菇。一般的蘑菇生長期很短,從雨後冒出來時的白白嫩嫩到之後的“傘邊”捲曲變黑,之間不過一兩天的時間。
還有木耳,也是在雨後便從陳年的枯木上冒出來,有的顏色偏黑,有的偏黃,與其所寄生的枯木木質有關,但並不是所有枯木上生長出的木耳都可以吃的,麥冬從小就被告知楝樹桐樹上生的木耳不能吃。她沒有驗證過,也不知真假。
菌類好吃,可惜有毒的太多。
尤其這裡的菌類種類豐富,比麥冬在爺爺奶奶家見過的多了不知多少倍,而且大多顏色鮮豔。據說顏色鮮豔的菌類有毒,麥冬就首先排除了那些顏色太豔麗的,專找白色或者灰撲撲不太起眼的。其中有一種白色的很像爺爺奶奶那裡最常見的一種,味道有點像平菇,但比平菇美味無數倍。還有一種很像香菇,但麥冬不敢肯定,也不敢亂吃,只是記下了它們的外形和分佈。木耳也很多,但由於枯木大多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木質,也不知上面生長的木耳有沒有毒,麥冬就沒有打木耳的主意。
之後麥冬便刻意地讓咕嚕活捉獵物,小野豬和長毛兔都捉了幾隻活的,為的就是讓它們試試蘑菇的毒性。事實上之前也活捉過獵物,是麥冬想當做家畜來養的,但長毛兔會打洞,木頭柵欄根本圍不住它們,人家在地上打個洞就溜之大吉了,小野豬則需要爛泥塘那樣的環境,不然它們會焦躁不安,沒過幾天就瘦下來一圈,沒辦法,麥冬只好放棄馴養這兩種動物的想法。
沒法馴養,但試試毒還是可以的。
她將找到的集中看似無毒的菌類分別餵給幾隻試驗品,仔細觀察它們的反應。一天之後,只有兩隻小野豬身體出現不良反應,將兩隻小野豬吃下的菌類剔除,剩下可以食用的菌類足有四種,其中就包括那種白色的和類似香菇的,麥冬直接將它們叫做平菇和香菇。
確認無毒後,麥冬就將附近所有能找到的菌類都採集了。但也許是最近少雨,新生的蘑菇並不多,大多都已經傘蓋發黑或者乾癟了。但即便如此也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