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刻,思緒就回到了杜雅汐身上,剛剛他擁抱她時,她的身子很僵硬,似乎很介意。就是有了這個發現,他才會那麼快就鬆開了她,逃跑似的離開。
他想著,想著,又想到她說等他回家的話,心裡又變得無限柔軟。
或許,她是需要時間吧。
現在兩人分開一些時日,正好能讓她靜靜的想想。
唉,姚宸之暗歎了一聲。
天未亮透的蘇城,彷彿萬物都還在留戀暖暖的被窩,一片靜謐,馬車軲轆的聲音和馬蹄聲顯得特別的響。杜雅汐站在大門口,目光一直追隨那幾輛遠去的馬車,直到看不見。
站在她旁邊的麗嬸從遠處抽回目光,扭頭看著不知在想什麼的杜雅汐,輕聲喚道:“少夫人,咱們進去吧。”
淺淺頷首,杜雅汐微不可機的嘆了一口氣,轉身進屋。
她回到松院侍候老夫人喝藥,直到老夫人睡著了,她才回到宸院。
“少夫人,你回來了。”剛進院門,就見半夏早已候在那裡等她回來。
杜雅汐就看著她,問道:“出了何事?”
半夏就看向花廳,輕聲的道:“賬房的秦管事拿著賬本過來了,此刻正在花廳裡等少夫人。”這昨天才說要分家,想不到秦管事這麼快就抱著賬本過來,不用多想也知這背後到底是得了誰的令?
微眯著雙眼朝花廳看了一眼,不作思索,杜雅汐就朝花廳走去。
其實秦管事早已知道杜雅汐回來了,他不出來迎接,一是心裡不服杜雅汐,二是想看看杜雅汐知道自己在等她,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是轉身離開,還是進來與他周旋?
如今姚家要一分為二,得到這個訊息後,他就在衡量該投靠哪一邊?正當他左右搖擺時,昨晚姚靈芝就差了餘媽媽去給他送了口信,並許了他一份更好的工作。
這不,他連夜整理了賬冊,早早就來到了宸院等著杜雅汐。
他大膽的悄悄打量起了杜雅汐,見她一身簡服,身上也沒有那天在大廳裡的威嚴,心下便起了輕視之意。到底是一個從鄉下出來的丫頭,她跟大小姐相比,的確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看來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他是真的佩服姚靈芝,試問天下間,哪有一個嫁出去的女兒還能在孃家主持中饋十幾年,又能正大光明的分走孃家的一半家業?沒有!從有沒有聽說過誰家出過這樣的小姐,僅姚靈芝一個。
在場的人紛紛氣惱他對杜雅汐的打量,杜雅汐卻只是輕瞄了他一眼,就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
秦管事就拱拱手,不情不願的朝杜雅汐行了一個禮,“秦文彬見過少夫人。”
“嗯,秦管事一早來找我,可是有事?”杜雅汐裝傻,也不讓他坐著回話,全當沒有看著他是站著的。
秦文彬走到小桌子前,指著桌上那三歲小孩高的藍色封面線裝賬本,道:“老奴是奉老夫人之令,送賬本過來給少夫人的。”
杜雅汐就配合的瞥了一眼那賬本,點點頭,道:“放著吧,我看過以後,就找祖母商量。”
“敢問少夫人,您在概需要多少時間?”見杜雅汐涼涼的看向自己,秦文彬立刻就笑著解釋:“徐夫人那邊差人來問,何時可以有回覆?這家又是怎麼分?”
杜雅汐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突然就問:“姑母許了你什麼條件?你竟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棄舊主而抱新主的大腿?”
“呃?”秦文彬沒有想到她竟是說得如此直白,瞬間一張老臉就漲成了豬肝紅,他穩住情緒,語氣連虛假的恭敬都消失不見,“少夫人,我們是出門求財的,自然是哪家優渥就選哪家?少夫人又何必如此嘲諷呢?這樣也未免沒有了當家少夫人的氣度?”
既然都撒破了臉皮,他也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有話直說便是,反正,他又不會再在她的手下謀飯吃。
“氣度?”杜雅汐就笑了,笑得一臉的不屑,“對著一條連主子都咬的狗,我何必跟他講氣度?我的氣度可不是這麼浪費的,要我有好氣度,那也得有個值得的人,不是?”
秦文彬氣得全身顫抖,指著賬本,道:“東西我已經送來了,你就說個時間,等你看好了,決定了,我再來和你談接下來的事情。”說完,他轉身就走。
“拿下他!”杜雅汐一聲冷喝,麗嬸就身形一閃,眨眼間就將秦文彬按倒在地上,腳用力的踩著他的臉。
秦文彬氣得額角青筋畢現,雙手緊攥成拳,咬牙切齒的瞪著杜雅汐,吼道: